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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留白,我叫沈留白。”
靳海洋在嘴里重复的念叨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
“我叫靳海洋,看你这岁数,我准你叫我洋哥。”
沈留白没有搭理他的调侃,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工具箱,转身走出了套房。
“大尚,找人上来看着点现场。”
“这个名单上的人都是目击现场的证人,你一会儿拿着去组织人手分别询问,那个任旭东你先留着,我要亲自会会他。”
靳海洋朝着一旁的高大尚嘱咐了一番,然后就跟着沈留白的脚步,一起向楼下走去。
所谓的非正常死亡案件,在法医学的概念中,是指由外部作用导致的死亡,包括火灾、溺水等自然灾难;或工伤、医疗事故、交通事故、自杀、他杀、受伤害等人为事故致死。
因为不是正常规律导致的死亡,所以死亡原因需要法医检验之后方可以确定。如果确定不是刑事案件导致的死亡,则会被重新归类为正常死亡,由家属处理后事。
高坠致死是非正常死亡案件类型之一,一直以受质疑多、勘验难度大、尸检麻烦著称。
李绵绵的尸体就倒在石板路上,警戒线顺着花园的外侧一直拉到别墅楼前,穿着黑色短裙的李绵绵就静静地躺在这里,身下已经能看到鲜血的痕迹。
见此情景,沈留白忽然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有站稳,她猛地伸手抓住身边人,这才勉强没有倒下。
“怎么?害怕了?”
耳边传来低沉的男音,轻佻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戏谑。
沈留白转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抓着的,竟然是靳海洋的胳膊。
她咬了咬牙,努力的站直了身体,想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
但生理上的恐惧和厌恶却并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消弭掉的,她摸索着取出药瓶,含了一片随身携带的强力薄荷丸才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惊惶。
“尸体动过没有?”
沈留白轻声问着站在警戒线边上的警员。
“我们到达的时候那群人只是远远的看着,所有的人都说没动过。”
“那死者叫什么?”
这个问题靳海洋能回答,李绵绵和任旭东的恩怨纠葛董武一之前就给他八卦过了,这点他比刚到的警员更清楚。
“死者叫李绵绵,49岁,她老公叫任旭东,31岁,就是你刚刚在楼上套房看到的那个开门的男人。”
沈留白点了点头。
死亡当时的情况她也是看到的,不用靳海洋再重复一遍。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李绵绵真正的死因。他们必须要弄清楚,之前所有人在楼上看到的李绵绵,究竟是一个活人还是个死人。
阳台门上面的痕迹让她有了一些猜测,但是这只是一个想法,还需要充足的证据给予支持。
她走到李绵绵的尸体前,强压着本能的恐惧和厌恶,仔细的开始勘察这具尸体的情况。
第7章 残留的痕迹
死者李绵绵的尸体俯卧在石板路上,头部朝着东边的花坛,微微侧过的脸露出半边朝向南方,被已经打散的发丝完全遮挡,看不清楚具体的容貌。
她的黑色小礼服已经破了,双足,因为是刚刚死掉的缘故,身体还算是柔软,暂时没有出现尸僵的现象。
沈留白绕着尸体走了三圈,在各角度都进行了拍照固定,然后起身朝着身后的靳海洋说道。
“请你扶我一下。”
听她这么说,高大俊朗的男人挑高了一侧的眉,眼中满是讥讽的看了少女几秒钟,最后还是从善如流的走了过来。
“你害怕?”
他用一只胳膊架住沈留白,脸凑到她近前轻声问道。
“不,我有轻微的晕血症。”
沈留白看也不看他,不过倒也没有避讳自己的障碍。她伸手撩开了覆盖住死者面部的头发,将尸体的脸部完全的暴露在视线之中。
李绵绵的高坠是左侧先着地的,面部因为与地面碰撞挤压已经变形,在手电的照射下显得越发的狰狞。
头着地的部位有裂创发生,尸体的口鼻腔和外耳道也流出了很多殷红的血液,李绵绵之前应该是画着浓妆的,血顺着惨白的脸颊蜿蜒而下,向着低处的草坪流去,汇成了一条细细的血河。
幸好尸体的眼睛是闭着的,要不这景象就跟恐怖片也没什么两样了。
“这的确是原始现场。”
沈留白轻声说道。
“这里有凝血块和脑脊液,而且尸体的口鼻部还有吹溅状血迹,痕迹很明显。”
她站到尸体的侧面开始拍照,这个角度刚好可以将李绵绵的侧脸完全摄入镜头。
“这就是吹溅状血迹?”
靳海洋饶有兴致走到近前,弯下腰也跟着沈留白一起看了过去,看模样真是认真的不行,就连专心验尸的沈留白都忍不住的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
她难得好奇的问了一句,却见靳海洋很干脆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啊。”
“不过教授应该知道,什么意思?给我讲讲吧。”
见他一副惫懒的样子,沈留白转回身,淡淡的说道。
“吹溅状血迹的成因是因为颅脑损伤而造成口鼻腔出血。”
“人在或者的时候是有呼吸的,在收到重击的一瞬间,口鼻腔呼出的气体将血液吹溅出来,在口鼻周围会形成特殊的形态。这些血迹通常呈密集的点状,这就是气息喷溅带出来的,可以作为生前死亡的一个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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