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璨璨声音很小:“三哥为什么不在家里睡?璨璨不喜欢这里。”
祁森抱着璨璨哄了一会,身旁的桃桃手拿豆浆看得呆若木鸡。
不对,是呆若木桃。
在九重天时上神总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眼中似有风雪,让人不敢上前搭话。
可现在,上神却把小公主抱在怀里温柔安慰着,雪松一样冷冽的声音里夹杂着几许冰雪消融、春意盎然般的暖意。
声音动听极了。
桃桃看得微微出神。
上神怀里的璨璨忙碌了一早上,抱着糖果渐渐入眠。
祁森将校服外套搭在璨璨身上,目光淡淡的看向对面的病房。
桃桃忍不住开口:“上神,三皇子怎样了?”
祁森没有心思纠正桃桃的称呼,声音低沉:“没什么大碍。”
话虽这样说,但脑中一直盘旋着刚才医生说的话。
“看他往日的病例,身体一直很差。你们爸妈呢?”
“爸妈不在?唉,那平常也不能随便点外卖,他身体不好应该好好补补,多喝些乌鸡汤之类的滋补的食物,好好养着他。他体弱多病免疫力低,还好这次只是发烧,下次再这样指不定出什么事。”
祁森隔着衣服攥紧口袋里的银行卡,想起刚才缴纳费用时局促不安的情况,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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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深下午的时候终于醒过来。
正值护士过来打针吃药的时候,璨璨忙把手中抱了一天的宝贝糖果递过去。
“三哥,给你吃。”
裴深身形一顿,想到了什么双颊微红,摆头:“我要你的糖果干什么?拿走。”
璨璨固执地站在病床前,小奶音脆生生的:“三哥最怕吃苦药药,每次药仙送来药药,三哥要吃了一大盒蜜饯才能喝完。”
小手仍摆着给他糖果的姿势。
裴深听了才知道璨璨说的是上辈子当神仙时的事情。
耳根子微红。
万万没想到上辈子他也这么怕苦怕痛。
护士手里的滋滋渗着药水,裴深心头一颤。
他平生最怕吃药打针,从前打了十几年这段时间稍好了一点,怎么又来!!
但在璨璨面前他...不能怂!要在璨璨心里树立起一个勇敢的三哥形象。
至于璨璨手里的糖果,裴深看都不看一眼,生怕看一眼真把这小家伙心心念念的宝贝糖果抢走。
不就是打针吃药嘛,不慌!
但针真打在手背上时,放在被子下的手像触了电似地扭来扭去。
璨璨呆呆看着乖乖打针吃药的三哥,水汪汪的杏仁眼逐渐迷糊。
欸?
三哥不怕吃药药啦?
“我吃完了,你们走吧,我想休息休息。”裴深故作冷静开口。
璨璨乖巧点头,牵着祁森的手一步三回头的出门。
裴深的脸色渐渐变得古怪。
等门关上的瞬间,实在支撑不住扑在床边干呕。
啊啊啊啊这什么破药!!
还没呕两下,病房门蓦地被打开。
扑在床边正用手指往喉咙里掏药的裴深石化在原地。
璨璨、祁森两脸震惊。
裴深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朝他们挥了挥手:“嗨~”
祁森:....这还嗨的出来?
“你们来干吗?”裴深嗨完问。
璨璨端着病房里的小板凳哒哒跑到病床前乖巧坐下,“二哥的金银珠宝爹爹娘亲过来了,二哥让我在这里陪三哥说话。”
裴深还尴尬着,不想让璨璨待在这里,装作有点嫌弃地反问:“你个小不点能陪我说什么?”
璨璨小公主过了几百年被人拍彩虹屁的傲娇生活,从未被人瞧不起过,哼了一声站起,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说话第一棒的小公主。”
“说话哪里棒了?有我厉害吗?”
璨璨嘴巴稍稍撅起,奶声奶气地说:“三哥你如果再让璨璨不知道怎么说话,璨璨就不陪你说话了,哼!”
说完,头一扭脸一歪,气呼呼地不理人。
裴深倒乐了:“好啊。你快走。”
璨璨小脸逐渐迷茫。
欸..
她怎么把自己赶走了呀?
裴深终于笑出了声。
..
璨璨和裴深说得一来一回,祁森默默关了门。
“你进去吧。”他跟门廊歪的桃桃说,未等桃桃反应便朝医院的楼道走去。
蒋迎带着墨镜口罩站在那,齐修铭不耐烦地抬腕。
都十分钟了,还没来。
正烦闷间,吱呀一声,楼道的大门被人打开。
“什么事?”
祁森身上还穿着校服,明明是个正值青春的高中生,脸上却带着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沉稳。
蒋迎笑了笑,“等了你一天没等到回答,又听说裴深住院了,我跟你父亲过来看看。”
祁森被“父亲”两个字惊得微微抬眉。
蒋迎仍笑着。
“那天你位置上落了几根头发,我们拿去化验了。”
说到这,齐修铭目光缓和了几分。
“只要你回家,裴深的住院费,你那个妹妹的户口我们都会为你办好。你也不希望那个可爱的妹妹是个黑户吧?”
黑户两个字狠狠扎了一下祁森。
祁森身形微微动了动。
蒋迎见状,见缝插针般道:“你回家后,我们会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好好生活。你的妹妹看身高差不多三岁了吧?是要上小班的年纪了,现在却一直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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