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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长扶扭过头, 尽量不当着他的面笑。
没办法,她实在止不住。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男孩子也要穿肚兜。
她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 至少跟赢闵是未婚妻和未婚夫关系的时候, 赢闵每次都裹的很严实, 从上到下一丝不漏, 叫她什么都瞧不着。
她和赢闵也处于相敬如宾的状态, 没有过多的接触,至少不如他和姜和。
俩人经常勾肩搭背,走路都能撞到一起, 聊天更是你一言,我一语, 有无尽的话一样。
一静一动,一个温文尔雅,一个不拘小节竟也完美地玩到一起去,看起来很是和谐。
她每次瞧见他俩亲近,其实都没有太大的感触,最多一点难受而已。
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抢走, 那个人还当着她的面, 不舒服,但也仅此而已,不会再有更多旁的想法。
她怀疑自己可能没那么喜欢赢闵,尤其是他做过那些事之后,一次次败坏她的好感,叫她到最后已经有些厌烦。
赢闵逃婚,她心中其实隐隐松了一口气。
需要赢家,再加上赢明好拿捏, 才会答应继续联姻,没成想出了赢玉这个变数。
她一直以为赢玉很讨厌她,他做的很多事,连在一起叫她产生了这个想法,同时心中又有些不确定。
总觉得赢玉不是那种人。
他曾经说过,老嬷嬷养过他,就算打死他,也是他活该,他不会怨老嬷嬷,但是别人碰他一下都不行。
她也算养了他两年,没道理对她这么特殊,然而想想自己对他做的那些事,叫他一次次饭后呕出血来,忍着仇恨和恶心去参加一场场他最讨厌的家宴,似乎又释然了。
她在一点一点消磨曾经的恩情,新的和旧的一起算,竟发现自己伤害过他不少次,赢玉厌恶她似乎理所应当。
现在看貌似又不是那么回事,抛开成见,放下那些有的没的,意外发现赢玉还挺好相处。
没她想的那么难以说话。
喊他,是吃饭,不是打架,他来了。讲的内容没多少有用的他也一字一句回了,没有落空过,笑话他的肚兜,他都没有拔剑。
脾气好的出奇。
是时间的磨砺,还是慢慢开始懂事了?
褚长扶回头看他,赢玉的注意力还在肚兜上,被笑话后他好像有些不得劲,突然伸手去扯自己颈后的蝴蝶结,还真叫他拉开,绳子瞬间松散,哧溜一下滑进衣襟内。
赢玉手也跟着伸进衣口里,攥着肚兜想把它拽出来。
俩人还在街上,到处都是人,他本来就比较夺目,光是往那一站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这行为更是让许多人侧目望来,都在好奇他在干什么?
褚长扶及时制止了他,“不行。”
赢玉当真止住了,手顿在半空,只拽出了一点点的肚兜,嫩芽色显露出一角。
褚长扶微微一愣,知道赢玉可能没那么讨厌她,但也没想到他会听话。
她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说完才意识到不对,‘不行’两个字有些强硬,就像在命令他一样。
赢玉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不在意,竟没什么反应,还真的照做了。
褚长扶迟疑片刻,叫他放手,“为什么要脱?”
赢玉头扭去一边,“你笑话我。”
褚长扶保证,“我不笑了,你穿回去吧。”
听他的意思,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要穿肚兜,不穿好像才是不对的。
褚长扶突然有一种自己是恶霸,笑话人家的衣行和打扮,对人家指手画脚,评头论足,干的都是很没有修养的事。
她越想心中负罪感越重,主动挡在他前面,给他拦着,还抽空下了个禁制,挥手间一个半透明的球状屏障显现,将俩人行踪隐去。
他们可以通过结界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快穿吧。”她催促道。
身后的赢玉没什么反应,一动也不动,没有半点声音传过来。
她只好挽救道:“其实不是穿的问题,是这件肚兜和你的衣裳不配,颜色相差太大,你换一件就好了。”
赢玉像是回神一样,视线终于从她消瘦的背上挪开,望向自己衣口内。
嫩芽色和黑色的中衣,红色的外衣好像是不怎么配,所以不是笑话他年纪小,穿肚兜,是这件肚兜的原因?
他想了想,将糖葫芦咬在嘴里,帕子塞进怀中,空出两只手从衣襟处伸进去,摸到衣衿后拉出来,在脑后重新系蝴蝶结。
手不顺,加上心不在焉,脑海里想着小时候,褚长扶经常背着他玩,累了可以把脑袋搁在她肩头,放心大胆地沉沉睡去,偶尔还会被她调笑,说好轻啊,一点重量都没有,像背着小姑娘。
后来不知怎么地,突然不理他,没有背,也没有别的了,只要一回忆到这部分,心里就会不岔,生出无尽躁意来,一时竟绑不回去。
试了几次后都是如此,渐渐地开始失了耐心,又想整件拽出来。
褚长扶从结界半透明的屏障上看到反影,叫住了他,“我来吧。”
赢玉动作一顿,什么话都没说,听话地微微弯了腰,方便她做事。
褚长扶又小小地惊了一把,为他能照做而诧异。
她犹豫霎时,绕到赢玉背后,手拉着他脖颈两旁的带子,在他脑后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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