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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开口朝韩以骁解释,忽的看见绿翘慌张跑进来,噗通一声跪下来,“老夫人,娘子手被热水烫伤了。”
    韩以骁立刻取下腰间的腰牌给随行的人,“去宫中请御医。”
    戚薇琳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韩以骁已经如一阵风,消失在了饭厅。
    钟语芙的表皮已经脱落,绿萝半跪着端着一盘水,钟语芙手浸在凉水中降温,透过水光,韩以骁还是看见,她的那只手,表皮血肉已经模糊,深可见骨,狰狞丑陋。
    他心中一阵剧痛,手脚发软,半蹲下身,仰面看向钟语芙,手颤斗的一寸寸靠近,嗓子干涩颤斗,“怎,么,回,事?”
    他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
    因为剧烈的疼痛,钟语芙的眉头锁着,痛苦不堪,眼里含着泪却未落。
    这样痛苦的时刻,面对韩以骁的关心,她仍旧死死咬着咬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此时,戚薇琳赶了过来,她半蹲下身,看到钟语芙手的一瞬间,任何时候都体态优雅的人,发出一声尖锐的肃叫。
    她整个人都受不了了!
    剔透的泪珠压着睫毛滚烫落下来,她死死捏着钟语芙的胳膊,她像一只面临生死危险,护着狼崽子的母亲,声音快能掀翻屋顶,厉声朝绿萝喊,“娘子怎么烫的?”
    “怎么回事!”
    “阿娘”。
    钟语芙朝戚薇琳喊,“不关绿萝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烫到的。”
    戚薇琳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揪扯着,抱着钟语芙的手臂,“疼不疼?”
    “疼。”
    钟语芙像个孩子,扑进戚薇琳怀里,嘶声力竭哭起来。
    “阿娘,我疼……”
    戚薇琳手指爱怜的抚着钟语芙的脑袋,心脏被狠狠揪扯,一边流泪,一边轻拍她的背,柔声哄,“不怕,阿娘在,大夫马上就来了。”
    韩以骁何曾见过这样柔软的钟语芙?
    他总算明白绿萝口中的钟语芙是什么样子的了。
    柔弱无助的像一只小猫,尽情的在戚薇琳怀中发泄自己的痛苦,寻求安慰。
    他是她的丈夫,做了夫妻之间最亲密的事,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还是要这样推开他?
    她就这么厌恶他吗?
    韩以骁心中涌起窒息一般的疼痛,觉得那热水是浇在了他心上。
    心脏一阵阵抽痛。
    -
    钟府小厮请来的府医刚到,这边,韩以骁派人请的御医后脚也到了,他看了一眼钟语芙的手,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会疼,夫人姑且忍一忍。”
    洒上药粉,钟语芙整个人疼的晕过去。
    御医号了脉,开了药方,绿萝以最快的速度熬好药,钟语芙还仍就昏迷着。
    韩以骁坐到床榻边,将钟语芙扶起来靠在他肩膀,戚薇琳端着汤勺喂。
    钟语芙身子康健,从小到大就没喝过几回药,苦涩的药汁进了嘴里,她下意识的吐出来。
    “我来吧。”
    韩以骁也不等戚薇琳同意,拿过药碗,仰头喝一口渡进钟语芙嘴里,最后终于把一碗药喝下去。
    喝了药,钟语芙睡的稍稍安稳。
    韩以骁垂着眼眸,盯着钟语芙的眸光幽深。
    屋子里只有戚薇琳捏着帕子的哭泣声,钟东霖手搭在她肩膀轻声安慰。
    -
    申时。
    韩忠猫着腰走进来,朝韩以骁行了一礼,“侯爷,马车已经备好了,缝隙也已用牛皮纸封好,必不会让夫人吹到一丝风。”
    戚薇琳忽的醒了神,拉着韩以骁的衣袖,近乎恳求:“姑爷,芙儿这个样子,我这做阿娘的实在放心不下,等她好了再回府上吧。”
    她哭了几个时辰,眼睛肿的像核桃,血丝鲜红。
    钟东霖亦出声,“姑爷,芙儿这个样子,我们实在放心不下。”
    韩以骁看了一眼钟语芙手上缠的高高的帨巾,珉了珉唇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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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东霖和韩以骁前脚出了房门,戚薇琳柔弱的面庞立刻冷硬下来,威严道,“跪下。”
    绿萝和绿翘噗通一声跪下来。
    戚薇琳:“一个字也不许露,把事情经过详细说出来。”
    绿萝手撑在地上跪着,清晰的将事情经过讲出来,“事发时,奴婢守在外面,真的没有看到任何经过,猛的一声听见有东西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姑娘的喊叫,奴婢冲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姑娘抱着被烫伤的手。”
    绿翘出声作证。
    戚薇琳默了一会,又回头看向钟语芙裹成粽子的伤口,陷入沉思。
    好一会,她起身,曳地裙锯缓缓在俩人身边浮动。
    绿萝和绿翘垂着头都感觉到落在自己头顶目光的犀利。
    轻微的脚步声显的格外清晰,一下下像踩在她们的心尖上。
    室内静默良久,终于,戚薇琳出声,“你们听着,以后不管芙儿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要求,你们只管照着她的要求去做。”
    “即便对上的那人是姑爷,你们也得照做。”
    “你们若是尽忠而死,我保你们的家人终身无虞,若是敢出卖芙儿,我会让你们的家人全部陪葬。”
    “自始至终,你们的主子,只有芙儿一个人,懂吗?”
    绿萝头重重磕在地上,“奴婢省的了。”
    绿翘头亦重重磕在地上,“奴婢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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