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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后卫司雪还是比折春还要积极地去炭火里面扒红薯。
折春的屋子里有两个忙活着的小丫头,卫司雪看了看,院子里头还有一个在清理院子的小侍从。
她一边把红薯剥开,想起自己早上还没洗漱,又看了看折春,很显然他已经洗漱干净了。卫司雪把手里剥开的红薯塞进了折春的手里。
然后使唤屋子里忙活的小丫头给她弄水洗漱。
“一大早去哪里买的侍女?”卫司雪问。
折春吃着卫司雪给他剥开的红薯,坐在炭火旁边,脸都被炭火烤红了。
他刚才在廊下站着,吹了凉风,这一会儿被炭火的暖气一烘,咳了几声。
吃了一口红薯勉强压下去,这才回答卫司雪:“是歌芝姑姑找来的,不是买的,就是这附近猎户家的孩子,如今大雪封山,家里吃用有些紧,出来做个活赚钱。”
“是歌芝姑姑找的,那肯定没有问题。”
“早餐就只吃红薯吗?”卫司雪洗漱好了,重新坐回了火盆边上,拍了拍折春的后背。
“我等会儿回去让人把医师给你开的药拿过来,你这个身体不能停药啊。”
卫司雪坐在火盆的边上,脸上还湿漉漉的,都没有擦。
折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带着体温的手帕,递给卫司雪,卫司雪却把脸朝着他伸过去。
用那一双带钩子一样的凤眼斜着折春:“会不会伺候人,有没有点身为外室的觉悟?你家“老爷”我来了,你还让我自己擦脸啊?”
折春递手帕的动作顿住,微微勾了一下嘴角,把另一只手里的红薯放下。
然后拍了拍手,这才抓过手帕给卫司雪擦脸。
一边擦一边说:“‘老爷’,这样的力度可还行?”
“这还差不多……”卫司雪眯着眼睛,拿了一个晾在旁边上的红薯剥皮。
才清理过口腔,嘴里涩涩的,吃了两口,甜味才总算是浓郁起来。
卫司雪脸上被折春擦干,碎发也被折春理顺好了。
然后折春突然跟她说:“郡主吃完就赶快离开吧,这附近住着的人也不少,郡主的冰花城中没有人不认识,待会再被别人给看到了。”
卫司雪顿时就感觉被噎住了,折春把水杯递给她,卫司雪猛灌了一口水才咽进去。
然后瞪着折春说:“你赶我走?”
“我们又不是偷情!别人看到又怎么样?”
卫司雪就算是干见不得人的事儿,也不会偷偷摸摸。
她实在是猖狂惯了,受不了这种憋屈。
“你现在这算不算恃宠生骄啊?”卫司雪皱眉看着折春说:“你以前从来不会拒绝我,好啊,我昨天才说喜欢你,你今天就开始赶我走。”
折春重新把红薯拿起来,慢条斯理地啃着,热气丝丝缕缕地蒸腾上来,熏湿了折春的眼睛。
和卫司雪这样打情骂俏,折春觉得他像是身在梦境之中,根本就没有实感。
折春每时每刻都在忐忑,昨天晚上卫司雪睡得不错,但折春彻夜未眠。
天还没亮,他就急着离开,并不是他急着离开卫司雪。
而是他怕卫司雪非要拉着他去饭堂吃饭,如果碰到了卫司赫,卫司赫会对他产生恶感。
毕竟让一个男倌登堂入室,像卫司雪这样的身份,属实过于荒谬。
折春像一个抱着价值连城的宝物,行走在黑夜当中的贼。
他偷了一件不属于他的东西,死也不想放开,他怕天一亮,就会有人把他怀中的宝物抢走。
卫司雪无法理解他这种情绪,折春也并不需要卫司雪和他一样忐忑不安。
他沉默了一会儿,把眼中的泪意压下去。
然后侧头看向了卫司雪,水雾未散的一双眼,此刻似溪流奔流在美丽的青苔之上。
“我不能恃宠生骄吗?我的‘老爷’。”
卫司雪被折春眼里晃动的情感和雾气给弄得再度被噎住。
“咳咳……”卫司雪咳了两声,攥起拳头狠狠敲着自己的心口。
折春连忙又递给卫司雪一杯水,卫司雪喝了好几大口,这才把噎在喉咙的红薯咽下去。
“我不吃了什么破玩意儿!”卫司雪把红薯扔在火盆旁边的架子上。
伸手指着折春,“勾引我,是吧?”
折春缓缓垂下视线,继续慢慢吞吞地啃红薯。
只是他嫣红的嘴唇,下垂的纤长睫毛,连他的侧脸,还有他朝着火盆微微倾身的姿势,都在无声地表达着一种引人打破他若无其事姿态的勾引。
折春最擅长的就是这些,他善于展示自己,知道什么样的姿态,会让人忍不住上手。
果然卫司雪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痒得受不了。
她从火盆边上起身,走到折春的身边,一手捏着折春的后脖子,一手托着折春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
“折春仰着头看卫司雪,睫毛颤得很快,喉结非常缓慢的,在卫司雪的掌心之下滚动了一下,卫司雪瞬间就痒到了心里……”。
“你……”卫司雪被烫了一样把手抬起来,看到折春突出的喉结,又忍不住把手按了回去。
“你是故意的……你怎么这样?”卫司雪说完之后,就克制不住自己垂下头,亲吻在折春的眼睛上。
她从前不看折春的眼睛,甚至不看折春的上半张脸,只看他的下巴和嘴角,看他跟戎问枫有些相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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