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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多的老人小孩被围困在洪灾里,武警军官们穿着湿透的作训装,毫不犹豫地淌进水里,山体滑坡落下很多泥土,他们面不改色地推着充气潜水艇走在混着泥泞的洪水里。
洪水已经蔓延至胸口,越往前没得越高,他们现在所处的是整片平原的最低洼。
时慕不敢往下看,将脑袋蒙在被子里,被她捂热的被窝里漫起的热气一下下戳着她敏感的泪腺,眼泪不自觉地就落了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缓解好自己的情绪后,抬起手携去了那片湿润。
在命运的选择题前,她早就该做好准备的,既然选择了这个答案,那就该接受事实。
电视机前,武警军官们经过几小时的奋战,终于合力将被困群众从洪灾中转移出来。
天边的太阳早已冒出脑袋,清晨的朝晖落在那群累得瘫躺在堤坝上的军官们的脸上。
镜头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时慕在其中努力的辨别,在她的印象里,苏迟宴永远意气风发,当此刻想到可能会看见他疲倦不堪的样子,她突然有些不忍心。
镜头扫完,时慕并没有在其中看到他。
她心头下意识一颤。
镜头忽而转到另一个方向。
时慕抿唇期待地看了过去,朝晖下男人笔直地站在那棵老槐树下,他的身材清瘦,湿透的作训服此刻包裹着他颀长的身子。
他背对着镜头,双手插着兜看着厘海对岸,似是有人叫了他一声,他缓缓地侧过身朝镜头处看了过来。
画面就此停格在那刻。
男人的脸庞瘦削,下颌骨上有一道带血的划痕,很深,时慕都瞧见从里面往外渗出的血珠,而他面无表情,漆黑的眸子依旧寡淡。
他的眉心微微蹙起。
记者握着话筒递到他面前:“苏队,你有什么话要对电视机前的家人说的吗?”
男人垂眸思考了片刻,忽而抬眸重新瞧向镜头,他蹙起的眉毛松开。
清润的声音顺着风传了过来:“我没事,你千万别哭。等我回来,时间依然归你。”
时慕呼吸一顿,心里在下瞬就有粉红泡泡逐渐蔓延,就像是咬到了一颗甜的糖。
她有些湿润的眼睫微微颤了颤,侧头兀自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就有泪水滑出。
她推开被子,从柔软的床上站起,一步一步地慢慢靠近电视屏幕,男人的脸逐渐放大,时慕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他染上笑意的眉眼。
他的眉尾有一道划痕,伤口不深。
时慕忍不住抬手,隔着屏幕她抚摸上了他清瘦的脸庞,她的声音带着微微地颤。
“苏先生,你累不累?”
第九章 时小姐,生日快乐。
平城这几天一直在下着雨,时慕的心情随着这湿冷的天气变得坏透。
大雨倾盆而下,整个城市霎时被淋湿一片。湿冷的风混着星星点点的雨丝刮进来屋子里,时慕房间的地板是木制的,此刻被浇湿了一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味。
她皱了皱眉,将窗户关牢而后锁好。
她一直都在关注着海城的天气。
上年海城在十一月中旬时,也由于强降雨天气所影响而导致多地受灾严重。
当时洪水持续了整整一星期,这直接导致山体滑坡严重,房屋也在瞬间倾塌无数。
死伤无数,今年的强降雨天气依旧严重,武警川城总队蠡山支队派出的几百名武警军官留在了该地,为下次的抗灾做准备。
当地政府为武警军官临时建了防灾抗洪的哨所,在灾难中幸存的父老相亲也会去哨所里给这些奋斗在抗灾一线的将士们送饭。
镜头切到了防灾防洪的哨所里,几百名身着深橄榄绿常服的武警军官整齐地站在门口的空地上,无人机在上头俯拍着那刻的震撼。
总指挥在前头大喊一声:“稍息——!”
整个大方阵动作协同一致。
“立正!”
《中国人名解放军进行曲》在那刻响起,几名武警军官举着国旗整齐划一地走了过来。
“正步走!”
这几位军官踩着正步走到升旗台前。
镜头一扫而过,时慕在人群中看到了站在最左端的苏迟宴,男人站得笔挺,神情庄重地看着升旗手将国旗固定在旗绳上。
国歌在清晨第一束阳光落下时响起,旗手振臂一挥将红旗展向天空,鲜艳的五星红旗在军官庄严军礼的映衬下迎着太阳冉冉升起。
何其幸运生于国旗下,长在春风中。
目光所及皆是华夏,红旗闪耀皆是信仰。
升旗仪式过后,每支队伍皆有队长带去场地训练,他们整齐划一地对准步子离场。
忽而哨声响起,还未走远的各支队伍在哨声落下前又重新跑回大队伍里站好。
猛地大雨倾盆而下,轻易地将地面打湿。
“水库告急!”
连日来的暴雨导致海城内5座大型水库、30余座中型水库超汛限水位。11月18日,海城巫溪水库出现重大险情,堤坝后侧发生两处坍塌,出现明显裂缝,情况危急。
巫溪水库是该流域的一座中型水库,防洪位置非常重要,下游不仅有农田村庄,还有5座小型水库,一旦溃堤后果严重。
是日,武警军官在哨所接到命令后,顾不上吃早饭,立即重新换上作训服,从南屏抗洪一线火速驰援,迅速投入加固堤坝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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