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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小果白他一眼:“那你最好赶紧享受这几天,七号之后就享受不了了!”
    陈诺笑着打圆场:“你也好好玩,正好可以去上散打班。”
    收获石小果的又一个白眼:“不用你管!”
    大考之后,同学们都很放松。
    满教室吵吵嚷嚷的说话声里,戚野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看见许愿在桌子上按来按去。
    竟然还在摆弄纸青蛙。
    显然还是之前他给她叠的那一只,十几天过去,纸青蛙已经微微泛出毛边。
    没有那么崭新,看起来有些旧。
    女孩一点儿不嫌弃,仍旧爱不释手地按着青蛙。
    “我怎么就叠不出来你这种?”
    玩了一会儿,她和他抱怨,“你到底是怎么叠的?教教我呗。”
    戚野嘴角隐约一抽。
    就这么一只纸青蛙,她竟然从考试前惦记到考试后。
    连期末成绩都不紧张了,一心一意全是如何叠纸青蛙。
    “可以。”搞不懂许愿为什么喜欢这个,他淡淡道,“我可以教你。”
    话音刚落,她立马凑过来:“什么时候呀?今天来得及吗?你是不是待会儿还要去摆摊,那我先去十字路口等你!”
    小姑娘兴奋得不行,讲话叭叭叭不带停顿。
    戚野插不上话,只能等她说完,才摇头:“今天我要去买菜,明天吧。明天我在游乐园那边。”
    期末考试这几天,戚野没有去摆摊,也没去批发市场买菜。
    考试结束,第二天是周六。得赶在今天把这个月的菜买完,明天才能早早出摊。
    “哦!行!”
    听他这么说,许愿连连点头,“那我明天去找你!”
    何老师安排这周的值日生大扫除,其他同学清空书桌。
    没轮到值日,许愿收拾好书包,正准备抬头和戚野说再见。
    “啪。”
    面前忽然落了个白影。
    接着,又伸过来一只有些泛红的手。
    “走了。”把新的纸青蛙放在桌上,他拿起旧的那一只,“明天见。”
    *
    许愿带着满满一书包的书,和崭新的、才叠好的纸青蛙回家。
    一路都在摆弄,直到上楼,她才依依不舍把纸青蛙揣进兜里。
    掏出钥匙开门。
    厚重的铝合金大门很隔音。
    站在门外,门里的响动传不出来。但刚拉开门的瞬间,许愿立刻听到陶淑君的声音:“许建达!我告诉你!要是你今年十一不回来,明年过年也别回来!你回来咱俩就去民政局离婚!”
    许愿脸上原本挂着笑容。
    听清陶淑君的话,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出,她低下头,蹑手蹑脚换好鞋子,悄无声息溜回自己的房间,关好门。
    没多看沙发上的陶淑君一眼。
    卧室薄薄的木门当然比不过家里大门。
    即使合上,也还是能听见陶淑君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不听!这么多年我听够了!你许建达心里有这个家吗?有我吗?你还把我当你的妻子吗?!”
    许愿放下书包。
    坐在书桌前,听着陶淑君一声声的质问,不自觉绞紧手。
    力气很重,指节隐隐泛白。
    这样的场景,一年到头总要见上两三回。
    尽管每年过年时,陶淑君和许建达看上去亲亲热热、十分和睦。但平时,许建达不回来的时候,两个人一打电话,就要像现在这样闹起来。
    陶淑君对许建达常年在外的工作很不满意。
    一般出差多的都是年轻人,许建达这个岁数的工程师,很少一整年都在外面跑。
    只在新年和十一回家两趟。
    所以每一回打电话,陶淑君都会和许建达吵起来。
    或者说,是她单方面输出。
    许建达不太爱说话,无论是陶淑君骂许愿,还是陶淑君骂自己,从来不反驳。
    没事人一样,对什么都无动于衷。
    客厅里,陶淑君还在数落许建达。
    卧室里,许愿听了一会儿,松开被绞出红印的手,拿出衣兜里的纸青蛙。
    才叠出来,纸青蛙很新,棱角分明。轻轻一按尾部,就咻的跳出很远。越过书桌,直接飞去后面的飘窗。
    许愿起身,把纸青蛙捡回来。
    再按,再飞出去,再起身去捡。
    很久很久以前,他们还不是这样的。
    最后一次捡起纸青蛙的时候,许愿想。
    小时候,陈诺学琴休息的间隙,兄妹俩总是凑在一起玩折纸。
    那些五花八门的手工书,则来自许建达和陶淑君一次一次的上街挑选。
    当年许建达出差还没有这么频繁,一年里最多出去五六趟。
    剩下的时间,他就待在家里。经常陪陶淑君出去买菜,偶尔教许愿怎么叠折纸。
    听许建丽说,许愿叠出的第一个纸青蛙,就是许建达教会的。
    “你不知道,你爸你妈当时都高兴坏了!”许建丽给许愿学他们的样子,“就那么个小青蛙,还专门拿来给我看,‘看看我们宝贝做的小青蛙!你们家陈诺会不会?你看飞得多远!哧溜一下就出去了!’”
    许愿其实不记得这些细节。
    毕竟她那时实在太小。
    她只记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建达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陶淑君的脸色越来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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