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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是白日,白卿言让人在将士中间点了篝火,又命人拿出棉被来给将士们披上,防止将士们受寒。
白锦稚双眼熬的全都是红血丝,跟在到处巡视检查的白卿言身后,低声劝道:“长姐,你身上还有伤,歇一歇吧!这事我来做!”
“小四去歇着吧,不用跟着我……”她回头对一脸疲惫的白锦稚道。
白锦稚在随白卿言来南疆之前,也算是在大都城内娇生惯养的孩子,此次她多久没睡……白锦稚就多久没睡,孩子还真是长身体的时候哪里受得了?
“长姐也一起休息吧!不然我也不去!”白锦稚明明已经困急了,却还是扯着她的胳膊坚持。
一直跟在白卿言身后的肖若江开口:“四姑娘先去歇息吧,大姑娘这是照副帅的惯例大战之后巡营,大姑娘必会走完的!”
“回去歇着吧!”白卿言替白锦稚拢了拢披风,压低了声音道,“长姐如今近战都需要你护着,咱们仗还没打完,你就想倒下吗?”
白锦稚摇了摇头。
“去吧!长姐巡营后就回来!”
白锦稚想了想,也实在是撑不住了最终点头,她得养精蓄锐,往后的战场上好好护住长姐!
看着白锦稚走后,白卿言走完全营见连伤兵都已经休息,这才上天门关往远处望去……
“有七弟、九弟同沈青竹的消息了吗?”她问。
等这场仗打完,如果还没有他们的消息,她便打算亲自带人去西凉境内找人了!
“回大姑娘,暂时还没有!”肖若江回答的犹豫。
她点了点头,对肖若江道:“乳兄派个人守在营中,虎鹰营知道白家军在天门关一定会来,一会儿虎鹰营回来了,让人转告他们好好休息!乳兄也快去休息吧!”
“小的送大姑娘回去!”肖若江道。
白卿言回营房时,白锦稚已经睡着了,她替白锦稚盖好被子,在白锦稚身侧躺下,很快便沉沉睡去。
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身处天门关白卿言的梦里全都是她的弟弟和白家军们。
他们有人怪她为何不早点儿来,有人叮嘱白卿言一定要为他们报仇雪恨。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绞得她心口巨痛不止,她只能闭上眼用双手死死捂着耳朵,不让那些声音入耳。
“阿宝……”
听到父亲的声音,她抬头……眼前一片黑暗。
“阿宝……”
她心头发酸发紧,猛地站起身,四处张望寻找父亲的声音,高声喊道:“爹爹!”
“阿宝,爹爹在这儿,别怕!”
闻声,她只觉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极其宽厚的怀抱中,抬头便能看到爹爹儒雅英俊的五官。
“爹爹!”她再也忍不住鼻酸,在爹爹的怀中痛哭出声,“对不起爹爹!是阿宝来晚了!让爹爹受苦了!”
“阿宝来的不晚!爹爹都看到了,我的阿宝……为了捡起射日弓有多么努力,阿宝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娇气爱抱怨的小姑娘!能受得了多大的苦,我的阿宝就能担得起多大的责任!爹爹以阿宝为傲!白家的列祖列宗都以阿宝为傲!”
她哪里就值得父亲骄傲,哪里就值得白家的列祖列宗骄傲?
“长姐!长姐!”
沉睡中的白卿言睫毛颤动,缓缓睁开酸胀的眸子。
“长姐,你吓死我了!”白锦稚到底是个孩子,忍不住一下哭出了声,“长姐睡梦中一直哭!一直哭!我怎么叫都叫不醒!长姐再不醒我便要派人回瓮城请洪大夫了!”
白锦稚看样子是被吓坏了,脸色煞白煞白的。
“长姐……只是梦到了白家人。”她坐起身,抬手摸了摸白锦稚的发顶。
白锦稚表情沉痛,她垂下眸子用衣袖抹去眼泪,哽咽道:“我也梦到了,我梦到了爹爹……爹爹说让我好好护着长姐!长姐……是可以撑起我们白家的人!”
她听到这话,喉头越发的胀痛,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抬手拭去白锦稚脸上的泪水。
“长姐,爹爹说的我信!”白锦稚含泪的眸子灼灼,“祖父曾经说长姐是天生的将才!长姐能以五万之兵胜西凉十几万大军,这样的智谋绝无仅有!我白锦稚发誓……要成为长姐这样的人!要成为能抗得起我白家军大旗的人!绝不再同以往一样使性子耍脾气!凡事三思而后行!”
看着白锦稚坚毅且韧劲儿十足的目光,她知道……她原本应该被人护在羽翼之下的四妹,经历南疆战场之后,心智进一步成熟,已是可以撑起白家一角的女儿郎了!
她对白锦稚点了点头:“长姐信你!”
第192章 带话
萧容衍乘坐马车以大魏富商萧容衍的身份光明正大进入南燕境内时,正赶上南燕边城蒙城年初的第一场集市。
清晨辉光透过云层,将一派热闹非凡的蒙城镀上一层金色。
萧容衍的马车马队踏着晨光入城,喧闹叫卖的吆喝声便立时从马车之外传进来,萧容衍挑开马车帘子往外看了眼,入目的是全然不同于大燕的市井热闹景象。
在这南燕边城蒙城之内,有穿绫罗绸缎的贵族,也有破衣烂衫的百姓,更有被关在笼子里叫卖奴隶。
货郎挑着担子,同骑马入城的客商吆喝夸耀自己的皮毛上好。
早早占据集市中稻草棚顶摊位的老板,怕位置不够显眼,高举自己家上好的货物,嘴里唱着段子企图吸引客商或富贵人家的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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