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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言这话是明着给柳如士递台阶,让柳如士借小十七之死为晋国多要些城池,柳如士又不傻自然接话:“白将军所言极是!白家第十七子回大都之时,举国哀痛,仅此事西凉不赔偿十七个城池绝不能了事!”
李天馥倒吸一口冷气,这晋国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你们……”
李之节用力攥住李天馥的细腕,阻止李天馥继续再说下去,看向晋国太子出言挑拨:“白将军,贵国太子殿下还坐在上位,您便这般掀桌,还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吗?”
“炎王还是省省力气,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了!我晋国朝堂可不比你西凉朝堂那般龌龊肮脏,我晋国……臣忠主不疑!否则我大晋哪里来这气势如虹的大胜局面!”
坐于上首的太子不论如何也不会在李之节面前拆白卿言的台,此时是两国对立,自家要是窝里闹起来岂不是让旁人看笑话。
再者,白卿言在这里争,是替晋国争……便是替他这位晋国未来的主子争,他焉能助李之节气焰,灭自家威风?
太子便道:“白将军所言极是!孤信白家军如信孤自己,否则也不会将兵符托付白将军。”
李之节没想到太子竟然将兵符交给了白卿言,难怪白卿言这般有恃无恐,他知道借晋国太子之威怕是压不住白卿言了。
李之节沉住气,克制怒火开口道:“战场刀枪无眼,难不成贵国镇国王将十七子带上南疆战场,只打算让十七子领功,不打算让十七子舍命建业的?白将军在两国和谈之际……动辄扬言要踏平我西凉国土,到底是因自家血脉死于战场欲用晋国锐士寻私仇,还是为天下百姓,白将军自己心里清楚!”
“两军交战,云破行若是战场上光明磊落杀尽我白家血脉我白卿言认了!可他将我幼弟斩首不算……还剖腹辱尸,这也是刀枪无眼?!”她立于灯下,望着李之节与李天馥,冷冽道,“你西凉率先挑衅,如今是败军之国,既前来屈膝求和却不反躬自省,强词夺理颠倒黑白,左一句私仇右一句杀神,即使如此……我白卿言若不寻私仇,不喜好杀戮,反倒是对不起炎王与西凉公主这番美意!”
第217章 陪葬
“你……”李天馥瞪着白卿言,气得眼泪差点儿都忍不住。
只听白卿言冷声道:“我白家诸子皆葬身南疆,白家多了二十三口棺材!今日若是西凉不能赔我晋国二十三座城池!不能交出西凉辅国大将军云破行三族内的二十三个男丁来任我斩头剖腹!我白卿言就是违背太子陛下之命!也要带白家军杀入云京,让西凉皇室与云家九族陪葬!以告慰我白家诸子英灵!届时还请云京诸位洗净脖子,别污了我白家军将士的宝刀!”
白卿言此话张狂至极,甲胄泛着森森光寒,修罗血池中厮杀的煞气迫得人脊柱生寒,不敢逼视。
“你白家二十三口棺材又怎么了?我父皇……西凉的皇帝,难道不是死在你们晋国刺客的手中?!你们晋国拿什么赔我们西凉的皇帝!”李天馥声嘶力竭喊道,满腹悲愤,满腹的屈辱委屈,“拿什么赔我的父皇!”
白卿言心下一松,西凉公主还忍不住说出来了!
之前她步步相逼,可李之节却咬死不曾顺势将小九行刺说出来为西凉扳回一局,她心中一直不安。
现在,既然李天馥开了头,就看李之节要如何说这刺客之事。
若他说刺客已死,那沈青竹等人便需即可救出小九,且刻不容缓。
若他说刺客被抓,那……如何将人换回来,就是太子与议和使臣之事了。
李之节闭了闭眼,没料到公主李天馥最终没有沉住气。
“公主殿下这话好笑,既然公主说是我晋国人刺杀西凉皇帝,刺客何在?”白卿言一双幽如古井的眸子深深望着李天馥。
“刺客已当场毙命……”李之节放缓了语气,“只是当时那刺客身着晋国衣衫,所以公主殿下误以为是晋国刺客,此事我西凉还正在详查!正如白将军所说……我们西凉是来屈膝求和的,若是因为此事闹出攀诬晋国的笑话来,怕是又少不了赔偿。之所以一开始未说此事,只因本王也是在等调查结果。”
闻言,白卿言眸子暗了暗,这李之节果然是想将小九捏在手心里以作图谋!
她转过身朝向一身西凉宫婢装扮的沈青竹做了个“带虎鹰营救九”的手势,沈青竹略略颔首,悄无声息从大帐中退了出去。
既然已经知道李之节扣下小九别有用心,那就不能让李之节再将小九攥在手里!
李之节不打算将小九当做和谈明面儿上的筹码,自然也不会将小九带在身边,那就只能留于秋山关内。
而两国使臣选在两军驻扎中间之地议和,为保万全……太子殿下带来了五千精锐,还有虎鹰营跟随,西凉必定也是精兵尽出。
若此时沈青竹在秋山关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带虎鹰营救小九,等消息传过来李之节也无回天之力了。
毕竟是他自己亲口说刺客当场毙命,难不成还能当着太子的面儿反口……说刺客是小九不成?!
即便是李之节真的说了,两国正处于议和之时,都是各自为国争利逞口舌,太子是晋国的太子……又怎么会真信西凉炎王李之节的话。
心中有了底气,她冷笑着跪坐在自己席位上,望着李之节。她要做的……便是在这里拖住西凉议和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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