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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的情况是,苏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问题在于,倘若苏默是被人救了,救他的人为什么要带着他就此消失呢?
是知道他的身份和价值,想要利用他做些什么?
抑或是,其中有变态,看中了苏默的美貌,想要霸占他?
后者虽然匪夷所思,但不是没可能。据元秋所知,因为天仙般的美貌,苏默从小到大遭遇过数次危险,觊觎他的变态并不少。
但猜来猜去,只能认为苏默活着的可能性大了一点。是谁将他打落悬崖?疑似之前住在山洞里的两个男人是谁?苏默如今在哪里?依旧是未知数,且没有更多的线索可供调查。
哪怕元秋怀疑鬼道人,只是因为鬼道人有可能且有能力做这样的事,但迄今为止并没有切实的证据能跟鬼道人联系起来。可以找他验证,却不能就此笃定他是凶手。也或许是什么高人为了还人情,只答应出手解决苏默。
灰烬凉透,离开此地的人不可能再回来,关于这个山洞里面曾经住过的人,毫无头绪。
绳子够长,周老头又攀援着落到了崖底,想看看是否有什么痕迹,譬如苏默坠崖压断的树之类的。
元秋和容元朗回到了山顶上。
阳光灿烂,却没有丝毫温度,周围仍是白茫茫的一片。
姐弟俩并肩站在悬崖边,元秋掏出那枚珍珠举起来,对着太阳,看着透出来的温润光芒,轻叹一声,“如果他活着,一定会回来的吧?”
容元朗已经没了一开始发现山洞和小刻刀的兴奋,神情再次低落下来,重重点头,“当然了!如果不是遇到姐姐,姐夫早就死了,姐姐是他想活下去的唯一原因!只要他活着,一定会回来的!”
可元秋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如果苏默一直不回来,是不是不在人世了……
她深吸一口气,甩开脑中悲观的想法。苏默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好日子,从鬼门关回来也没多久,老天爷就算要虐他,早该够了,该放过他了。
“不过,”容元朗突然皱眉,“我想起曾经跟姐夫去过西北一座山里的寺庙,庙里有个喝酒吃肉的老和尚,见了姐夫非要给他看相算命,说他二十岁这年会遇见这辈子最大的劫数。”
元秋神色微怔,苏默跟她是同一天生日,今年二十岁。
“起初,在姐姐出现之前,我以为姐夫的劫数是要死了。虽然中间不容易,但还是顺利活过来了。”容元朗说,“后来我就想着,姐姐应该就是姐夫这辈子最大的劫数了吧,也是最大的福缘。难不成,我都想错了,现在才是?”
元秋微叹,“不提之前,这一次,青魅那伙人是冲着容家来的,如果苏默没有跟我在一起,就不会被当做阻碍最先被盯上。”
容元朗立刻摇头,“姐姐你说的什么胡话?如果姐夫没有跟你在一起,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元秋和容元朗等到周渭又顺着绳子从崖下爬上来,容元朗俯身把他拉起来。
周渭衣服都湿了,因为蹭到了很多雪都没管,头发也是湿的。他抬手胡乱地擦了擦,摇头说,“都看过了,山洞再往下面,没见有被压断的树枝,也没有布条那些。”
容元朗立刻说,“那姐夫定然就是落到山洞那儿被人救下了!就是不知道什么人救了姐夫竟然把他带走,太可恶了!”
“回家吧。”元秋又往下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握紧手中的珍珠,朝着下山的路走去。
这边线索断了,就从别处入手。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伤心难过上,她相信苏默活着,要把他找回来。事在人为,发生过的事必然会留下痕迹,她坚信这一点。现在没线索,只是尚未发现。
三人下山的时候,容岚刚刚结束了她作为东明新皇的第一次早朝。
在君紫桓跟随容岚一同进入大殿,站在祝老国公身旁时,东明百官就知道,前太后白氏昨日的污蔑都是无稽之谈。
今日才初五,刚过了年,除了西辽再次进犯之外,朝中并没有什么大事,因为最大的事已尘埃落定了。
至于接下来如何处置君氏皇族剩下的人,这些无需跟百官商议。
而只要君紫桓活着,君氏如今活着的其他人安分些,大抵都能荣华富贵地过一辈子,他们非要作死,那就另当别论了。至于已经死去的君兆麟和他三个儿子,都不算无辜。
值得一提的是,忠勇候齐明今日也出现在了大殿上。这是他被封侯之后第一次上朝,而在前日,他是上了断头台的反贼。
因为君兆麟的死,齐明一扫之前的沉郁,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许多。他跟齐颖兄妹昨日平安回到家中之后,都感觉最近发生的事像是做梦一般,过程是噩梦,结局却是好的。
而孟丞相昨日请示过元秋后,已将孟俪和十四皇子接回了孟家。
孟俪在得知当年齐明出事是君兆麟毒害之后,对这皇宫非但没有丝毫留恋,甚至觉得厌恶。
齐明想要早日站起来,去把孟俪追回来。如果东明国需要,他会再上战场,为了死在西辽人手中的父兄报仇雪恨!
关于当下的战事,容岚并没有说太多。
因为气候条件,东明西辽两国很少在冬季开战,以往很多次都是打了许久的仗,到了冬天就停了。西北酷寒,士兵穿太厚行动不便,穿得薄又抵挡不住,马匹和人都受不了长时间在冰天雪地里打仗,最后冻死的都比战死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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