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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氏方才听说张秦氏的儿子认识一般赌友,知道秦贵升的底细,原来都是一丘之貉,那还敢把铺子交给他管,月娥提醒得对,张姑老爷连自己生意都闹没了,接手还不把秦家给败了。
还未来得及说话,张秦氏就焦急地辩解,“侄女是那听来的说你表兄坏话,你表兄是不上学堂念书,我让他在家温习功课,你姑父吃了亏,也长经验,若用新人管,指不定走了你姑父的老路。”
月娥听她强辩,怕母亲动摇,道:“铺子里先让秦家的老伙计,先管着,我爹不是快回来,生意上的事自有我爹照顾,不用我们娘几个操心,表兄也要用功读书,课业别耽搁了是正经,姑父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操心自家的事都操心不来,哪还有闲情管亲戚家的事,别让姑父为难。
“是啊!妹子你家里也不省心,娘家的事你就不用跟着操心,孩子功课妹子也需上上心。”
季氏说完,就转了话题,说些节下送礼的事。
☆、接管铺子
张秦氏如意算盘落空,替人做嫁衣,白忙活了,气得鼓鼓的,甩脸子对月娥,“姑娘小小年纪,知道的事情不少,打哪里听来的,胡编派人,偏姑娘就信。”
月娥笑嘻嘻的,“有便有,没有就没有,姑母何必生这么大气”
季氏看小姑子生气,忙劝解,“你侄女也是闲听来的,不定是那起子小人凭空捏造,你侄女听见,自家人不能不说一声。”
“是啊!姑母,您老也别真生气,将来表哥出息了,让那起子小人自己打嘴。”月娥拥着张秦氏,撒娇又讨好地说,“今年过年我母亲给表哥们预备了大大的红包,还吩咐铺子里给表哥每人做两身新衣裳。”
张秦氏被侄女磋磨得没法翻脸,气不是笑也不是,又好奇红包包了多少银两,心想,铺子的差事没了,先得些实惠,略描补。
既然差事没戏,张秦氏也不想在呆下去,语气生硬地道:“嫂子既然忙,我就不打扰了。”
“妹子等会”季氏招呼已站起身的张秦氏,命丫鬟道:“把我前儿找出来的衣裳包上,给姑太太拿着。”
一会,丫鬟从东稍间出来,手里提着个大包袱,季氏递给张秦氏,“前儿收拾箱子,这是你哥哥原先的衣裳,也没怎么穿,都八成新,半大小子长的快,新衣裳没几天就穿小了,可惜了了,这个拿回去给孩子们改改,就活着穿。”
张秦氏接过,家里几个小的,竟捡大的穿小的,人穷也说不得讲究,她嫂子每次给的衣裳是好的,有的都没过水,看季氏没什么才干,偏生得命好,吃穿不愁,就是丈夫不在跟前,又有何妨。
这时,季氏又命小丫鬟取出银子,五两一封白花花的银子,两封共十两,略觉不满,可脸色比方才好看多了。
月娥退下手上银镯子,塞给她姑母,“这镯子小表弟拿去玩吧,不值什么钱。”
张秦氏看银镯子褪了宝色,不像是新打的,是老款,对月娥露出一点笑容,“侄女越来越懂事了。”
母女俩哄得张秦氏高兴,张秦氏出秦府大门,这一趟,收入颇丰,东西是东西,钱是钱,细一琢磨,铺子如今就剩下空架子,管不好,落埋怨,将来就是跟哥哥也没法交代,何况哥哥过年就归家了,难以施展做手脚,还不如得东西和现银来得实惠,这样一想,把怨愤的心,就没了,反倒高兴起来。
月娥这厢,等张秦氏走了,就赖在季氏屋里软磨硬泡,“娘,铺子里的事让我先管管看,万一将来男人靠不住,我也有一技防身,母亲既然把铺子给女儿做嫁妆,女儿将来总要学着管,您老就放一百二十个心。
季氏被她磨得没法子,只好答应,“你先管两天,我也物色人选,等有了合适的人,你在交给他”
月娥打好了如意算盘,先接下来,上手后,就由不得别人插手。
二日一早,月娥便告诉母亲一声,去铺子里,季氏叮嘱,“不行,别硬撑着,看累坏了身体。”
“母亲放心吧!”
秦家铺面是前店后厂,店里活计一老一少,老的是在秦家几十年了,人可靠,也有经验,姓顾,看见二姑娘过来,颠颠跑出来,迎着月娥道:“二姑娘来了,小的这几日正犯愁,遇事没个人请示,二姑娘来了就好了。”
月娥笑着往里走,“顾叔,我年轻没什么经验,母亲委了我暂时管,顾叔可要多帮帮我,好歹混过了年,老爷来家就好了,我也卸下身上担子。”
“姑娘还是叫我老顾,叫叔小的实在不敢当”顾诚谦恭地说着,让姑娘先走。
秦月娥看铺子里有顾客,忙对顾诚说:“你先忙活生意,我随便走走。”
这是前面门市,到底二进的大院,织布、印染、成衣一条龙,
老顾交代小伙计几句,忙紧走几步赶上往后院去的二姑娘,边走边介绍,“我们秦家作坊用的都是天然植物染料,红色类的用茜草、红花、苏枋;黄色类的荩草、栀子、姜金和槐米;蓝色类的鼠李;黑色类的皂斗和乌桕…….”
“经由媒染、拼色和套染,可变化出无穷的色彩”月娥频频点头,耳濡目染一说就明白。
工人们看见秦月娥都停下手里的活,热络地打招呼“二姑娘好!”
跟在月娥身旁的旺财道:“大家继续忙,主子就随便看看”众人埋头接着忙活手里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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