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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亲王公主们准备的寿礼,一一摆上来,满殿华彩,最令众人开眼的是宁王奉上的半个翡翠西瓜,瓜皮翠生生、绿莹莹,带着墨绿的条纹,瓜里的黑瓜籽、红瓜瓤,逼真如新鲜一般。
众人看过,都赞好!
简王妃最后献宝,只见王妃端出一个锦盒,徐徐打开,一干众人抻头往里看,尚未看清何物,四个宫女抖手,一副绣彩凤缎面,溢彩流光。
太后欠身凝神,只觉满目光华,喜欢道;“简王妃,这是一床被面,怪好看的。”
众妃嫔虽觉得绣品精美,好是好,可是没什么新奇,许妃却故意卖官司,“母后仔细看,这不是一件普通的绣品,里面有玄机”
太后左看右看,一干妃嫔皇亲国戚,品头论足,均摇头,着急问;“请简王妃赐教。”
太后也急着问;“快说,有什么玄机?”
许妃面上透着几许得意,“母后看这副绣品上绣的凤凰,正好是五百只。”
众人惊讶,脱口不信,“五百只,这一副被面,能绣出五百只凤凰”
许妃卖弄地道:“起初臣媳也不信,众位娘娘仔细数数,看是不是五百只凤。”
众妃嫔好奇,围拢来,一只只数起来,每只凤身互相缠绕,素底竟无一丝露白。
众妃嫔数了几遍,才数明白,都甚惊奇,一齐回太后,“臣妾等数是五百只,真是奇事。”
太后招手,“拿过来我看?”
太监宫女呈上,太后近前细看,果真凤凰形体各异,没有两只凤凰是一样的姿势,见缝插针,巧夺天工。
啧啧赞叹,“好功夫,媳妇哪里找的绣娘?”
许妃笑望简王一眼,上前跪倒,“这功劳当归功于王爷,您老人家的好儿子,是王爷千方百计寻来,为给您老人家个惊喜。”
简王嗔怪瞪了她一眼,许妃佯作没看见。
皇上奇道;“皇弟真是煞费苦心,天下有这等手巧之人。”
皇后凑趣道;“何不宣入皇宫,本宫也见识见识,是何等样人。”
太后一句,“传懿旨,令绣娘速进宫。”
内宫太监急速赶奔简王府。
☆、离开王府
月娥跟着太监沿着甬道疾走,她手指紧捏着衣袖,她就等这个机会。
“秦氏觐见”太监扬声道。
月娥按下心慌,轻移莲步,低首垂目,进殿,于太后、皇帝、皇后面前,大礼参拜。
众嫔妃都目不转睛盯着跪在殿上的绣娘。
太后和悦声道:“秦氏抬起头,让哀家看看”
月娥徐徐抬起头,眉目低垂,不敢平视。
陈太后有点惊异,朝众嫔妃夫人道:“你们觉不觉她像一个人”
说吧,招呼襄国公夫人道:“你过来看看,她像谁?”
襄国公夫人近前仔细端详,不由心酸,“太后娘娘说她像臣妇短命的女儿”
陈太后道:“我看脸庞有七八分像”
这时,皇上心思一动,命人召唤许章进殿,文武群臣在外殿恭贺太后千秋。
许章遵旨上殿,一眼便看见跪在殿上的月娥,微微诧异,瞅眼许妃。
“国舅也来看看,秦姑娘像一个人,是否确实?”皇上摆手招呼许章。
许章礼毕,看一眼月娥,“回太后、皇上,臣第一次见秦姑娘就觉得像襄国公府的婉容姑娘。”
皇后笑道:“国舅原来认识她,可是在什么地方相识?说来听听。”
许章就把去上元县办差,酒楼捉拿朝廷钦犯,偶遇的前后经过说了。
其实,这只是他第三次见到她,他把秦月娥偷窥书生的事厚道地略去。
太后拍手笑道;“竟有这巧事,是不是天意?”
一旁一直未说话的简王,知道母后想什么,忙出言拦阻,“母后,她是儿臣府里的歌姬,不懂规矩,冲撞太后、皇上,儿臣带她领罪。”
太后斜睨儿子一眼,“秦姑娘何罪之有,秦姑娘为哀家精心绣的寿礼,哀家喜欢得紧,还要奖赏她。”
这时,许妃一旁叹气,“可惜她不是婉容姐姐,我母亲为哥哥的亲事着急得什么似的。”
皇后目光一闪,似无意跟妹子眼神相碰,移开,笑着说,“国舅跟秦姑娘有缘。”
皇上一直未说话,此刻道;“不如六皇弟就忍痛割爱,把秦姑娘送国舅爷,以慰国舅爷对郑姑娘思念之苦。”
简王神色不很自然,笑容牵强,“国舅不好美色,她一个小小歌姬,只怕不能入国舅爷的眼。”
许章似无意瞅眼月娥,似乎有点踌躇。
简王笑对许章道;“秦氏乃一商户之女,身份低微,国舅若有意收了她,本王愿意割爱。”
简王故意这样问,知道许章乃正人君子,焉能夺妹夫所爱。
许妃心底冷笑,对丈夫小心思她焉能不知道,望着月娥道:“秦姑娘是愿意去国舅府还是愿意留在王府?”
月娥心明镜似的,许妃明知道她不愿意留在王府,却故意这样问,既不想得罪丈夫,人前充贤良,又想拔掉眼中钉,除之而后快。
月娥知道这是离开简王府唯一机会,稍纵即逝,遂破釜沉舟,无一丝胆怯,朝上叩头,“太后娘娘,民女身份低微,不敢有非分之想,国舅爷为保江山社稷,征战疆场,民女虽女流之辈,不能沙场御敌,愿意做国舅爷侍女,尽心竭力侍奉国舅爷,也算为国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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