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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兼之屋子朝东,住处不甚满意,对四太太张氏就心怀不满。
一早还要按贾府的家规给四太太敬茶,香云姑娘想在府中众人面前好好露露脸,就仔细梳妆打扮起来。
铜镜中一照,光鉴照人,倾城绝色。
满怀自信由小丫鬟扶着,去老太太上房,众人等了有一会,才见这四爷的新姨娘姗姗来迟。
佟氏本不愿凑着热闹,可王氏有话,三房人等都到上房,佟氏也不好违拗,跟着众人过去。
等了有一炷香功夫,就见堂下上来一女子,上身穿银红古香缎金貂皮袄、下衬同色皮裙,脚踩莲花,行一步娇喘嘘嘘,端的是风华绝代,观气势不像是个姨娘,倒像是主子奶奶姑娘。
袅袅娜娜翩然上堂,先给老太太行礼,燕语莺声道:“妾乔暮云拜见老太太和众位太太,给老太太和众位太太请安。”
老太太道:“既是四爷已经纳你为妾,就行个正式的礼,日后也好称呼,拜见你太太。”
婉转娇音道:“是,老太太。”
满堂人等无不心里叫好,韵味十足,不愧是勾栏里出来的,只怕这京城找不出这样的人才。
乔暮云接过丫鬟手里的茶杯,走到四太太面前,扶着腰身,颤巍巍跪下,娇软地道:“妹妹给姐姐敬茶。”
四太太本来在她进来时,心底直翻腾,勉强正过身子等她来敬茶,不想她一口一声姐姐,四太太手捂住胸口,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旁边站着的银姐忙扶住太太急唤道:“太太,怎么了?”
四太太摇摇手,示意没事,伸手接过茶水。
乔暮云站起身。
这一切老太太看在眼里,给二太太使了个眼色,二太太知道老太太不好说话,忙就笑着道:“这位新姨娘想我贾府的规矩还不知道,四太太若认你做妾侍,你当称呼为太太,自称卑妾,不管你什么出身,就是良妾,太太也是你主子”
二太太把出身两字咬得很重。
乔暮云听了,并未惊慌,反而不慌不忙,笑容不减,道:“二太太,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我虽出自青楼,可卖艺不卖身,四爷娶我之时说好了的,不以小妾看待,说他夫人贤良厚德,定不以卑妾礼待之,特许诺与他夫人姐妹相待,我才同意嫁给他。
说罢,头扬起,下颚抬高几分,一副傲娇模样。
她这番话说完,不等二太太回答,就听那厢银姐失声尖叫道:“太太……。“
众人一阵忙乱,四太太却已昏死过去。
佟氏看四太太头歪倒在银姐怀里,一张脸似雪一样的白。
众人七手八脚把四太太抬回房,老太太早已派人去请大夫来。
四太太躺在床上,没了声息,她房中的丫鬟哭喊着,才悠悠醒转过来,慢慢睁开眼睛,一眼看见老太太坐在床边,流下泪来,微弱声道:“老太太,媳妇不能在跟前尽孝。”
老太太忍泪道:“休要胡说,年轻轻的,竟说丧气话,我这老太婆都活得好好的,老天要收人也是我去。”
老太太握住四太太的手,觉得四太太的指尖冰凉,没一点热度,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这时,大夫到了,众人让开,大夫诊脉完,递了个眼色,老太太等跟了出来,大夫姓纪,也是常来贾府诊病,因此和贾府的人熟识,也就不瞒着,道:“四太太身子骨太弱,如今已过了产期,还不见动静,只怕不是好兆头,我开几剂安胎的药,吃吃看,若不好,派人通知我。”
老太太一听,整个人都傻了,脱口问:“纪大夫是说我那四媳妇她……。”喃喃自语道:“年轻轻的正是好时候,怎么会,一双儿女可怎么好……。”说着老泪纵横。
众人难过,安慰老太太,说:“也许四太太吃了药,就好了,老太太不用太难过。”
抓了药,婆子熬了,给四太太喂下去,这草药中含安神的药,四太太沉沉睡去,众人看张氏睡得安稳,就都劝着老太太回去。
老太太年岁大了,这时也乏了,就有二太太和芸姐左右两边扶着往外走。
走到外面,看那新姨娘不声不响跟在身后,眉头一挑,沉脸道:“大夫说的你也听到了,如今你太太病了,你好好侍奉你太太,如你太太有事,四爷也护不了你。”
乔姨娘没敢搭茬,她不是蠢人,这时候在闹不是找死吗。
☆、60夫妻冲突
贾府主子们从四房出来,老太太走在前面,二太太和芸姐搀扶,二房忠哥媳妇范氏,紧跟着她婆婆二太太,大太太周氏和三太太王氏走在老太太身后,
卢氏却隔着些人离她婆婆老远,不愿意凑上去。
老太太抱怨道:“这老四也不知书怎么读的,越读越糊涂,自己妻儿不管不问,把个外来的捧在手心里,老四家的若有个好歹,他这辈子能心安吗?”
二太太被这新姨娘当面顶撞,心里有气,道:“腌腻地方出来的最难缠,什么男人没见过,老四又是书呆子,老实头,那是她的对手,还不是任她拿捏。”
王氏叹息道:“当着老太太说句不该说的话,还是捎信让四弟回来一趟,若有什么不好,夫妻见上一面。”
老太太道:“这话说得是,我马上派人送信让老四务必回来一趟,老四家的想有什么话说。”
一行人各自回房。
又过了两日,头午,惠姐小院里跑出个小丫头,飞也似的跑到王氏上房,报告一个惊人的消息,王氏听得这消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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