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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大人脸色暗沉,哼了声道:“你以为现在就都不知道吗?早朝时,就有几位大人看着我乐,只不好明说,背地里那个不知。”
贺氏双手拧着一方绣帕,气咻咻地道:“贾家的人太薄情寡义,这才和离没几日,就迎娶新人进门,女儿如今情绪刚好点,要是知道贾耀这等无情,还不知偷着怎样难过。”
卢大人扶着方桌一角的手骨节发白,青筋突起,沉声道:“先瞒着不让她知道,日后若知道了,时间久了,也就淡了。真知道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她身子骨弱,怕禁不住。”
贺氏咬碎银牙道:“贾耀那小子和这陈家表妹,郎情妾意,早有首尾,女儿知道后死活不干,只认通房,贾家又不甘心,单等出妻,名正言顺娶进门。贾耀这小畜生,太无情,结发妻子说休就休了,那日我就没看出有一点留恋之意。”
卢大人打断夫人的絮叨,道:“好了,过去的事就别在提了,免得女儿听见徒惹伤心。”
贺氏把一肚子的怨气,咽到肚子里。
接二连三下了几场雨,早起,灰蒙蒙的天,佟氏去上房请安走到门口,秋荷手里拿了把油伞,追出来,道:“天道不好,怕一会还要下雨,拿着伞备着,省得一会淋湿了。”
挽香接过,笑道:“就你细心,下了也不怕,一路都是回廊,在屋檐底下走衣衫也淋不着。”
佟氏也笑道:“秋荷现在活脱脱一个小妇人,什么事都管。”
秋荷笑着跑走了。
到了上房院子,静悄悄的,佟氏走上台阶,见夏菊从里面出来,看见她道:“太太出去了。”
佟氏纳闷,怎么一早就出去了。
佟氏出了上房,看天阴阴的,怕下雨,就忙回房去了。
这前脚刚一进屋,邹姨娘慌慌张张地进来,劈头就问:“妹妹才去上房了?”
佟氏点头道:“去了,太太没在,丫鬟说一早就出去了。”
邹姨娘拉了她进去东间,掩上门,悄悄地道:“妹妹知道太太去那里了?”
佟氏摇摇头,邹姨娘趴在她耳边,小声道:“去小鸾姑娘屋子里。”
佟氏越发纳闷,太太要是有事,派人传唤小鸾,不用亲自过去。
邹姨娘悄悄地道:“我听说婉儿的胎儿是她害掉的。”
佟氏瞪大了眼睛,讶然问:“小鸾害婉儿腹中的胎儿?”
邹姨娘道:“婉儿小产不是不小心,是误食了附子,那附子是小鸾买通婉儿的丫鬟下到安胎药里的。”
佟氏震惊,冤冤相报,婉儿故意躲出去,让贾成仁拿小鸾泻火,致小鸾小产,小鸾又下药毒下婉儿的胎儿。
贾成仁下朝回来,就被老太太叫到上房,贾成仁进去给嫡母请安毕。
老太太二话没说,把一包东西摔在他面前,贾成仁低头拾起,打开微黄的草纸,是一撮粉面。
贾成仁不解地道:“母亲,这是何意?”
老太太怒气熄了点,道:“这包粉面,你道是什么?”
贾成仁好奇地道:“是什么?”
老太太道:“老身都说不出口,这是一包□,在小鸾的房中找出来了。”
贾成仁腾地脸红了,茫然道:“这,这是真的。”
老太太叹口气,道:“三儿呀!这东西不能用,你还记得你大伯父吗?多硬朗的身子骨,生生糟蹋坏了,我是担心你,才找你来。”
贾成仁红脸急辩道:“儿子真的不知道,也觉出不对,但不知是这东西。”
原来老太太盯着三房许久了,自上次婉儿小产,老太太就安插人盯着三房人等一举一动。
小鸾房中有个贴身丫鬟,失手打了小鸾心*的成窑粉彩小盖盅,小鸾一怒下把那丫头打了,饿了三天不给饭吃,结果那丫鬟怀恨在心,偷偷密告老太太小鸾魅惑主子,一并说了,害婉儿小产的事。
老太太听了,即刻命三太太带人去小鸾屋子里查抄。
搜出这包东西,和一小包附子,人证物证,不由她不承认。
三太太王氏就把这包东西交到老太太处,说让老太太问三爷可曾用过,怕自己问三爷,三爷失了面子,恼羞成怒,死不认账。
而另一包附子,王氏想了想,就自己留了下来,回老太太说,东西毁了,怕在害人。
邹姨娘传递完消息,又同佟氏说了会话,就走去上房打探消息。
傍晚时分,天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佟氏看天阴得厉害,怕一会祯哥下学,淋雨,偏赶上挽香和秋荷不在,就命徐妈妈去学里给哥儿送伞。
徐妈妈手打着一把油伞,另只手又拿了把空伞,还提了个不怕雨的磨砂琉璃灯。
天黑后,又下起了蒙蒙细雨,隔不远看不清东西。
徐妈妈从学里回来,神色有点惊慌,看佟氏自己在房中,近前紧张的声儿道:“老奴给哥儿送伞,快走到二门就见一群人拖着一个女子,朝府门外走,嘴里塞着布,天黑下着雨,有点看不清楚,老奴就悄悄跟在后面,躲在大门里朝外看,那女子好像挣扎不去,被几个壮汉塞到轿子里,抬走了。”
徐妈妈朝左右看看,又走去听了听房门动静,回来道:“老奴怎么看着像小鸾姑娘,这黑灯瞎火,偷偷摸摸的,一定不是个好去处,”
佟氏心中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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