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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下人卖力的打扫院落,登时,静寂的院子有了人气,显得有生机起来。
自此,佟氏带着管家媳妇人唤吴家的,和两个丫鬟,三个男仆,连上徐妈妈和自己,一共八人过起了小日子。
次日,安仲卿派人送来一包碎银子,和一张银票,没亲身过来,是让小厮送过来的,佟氏有点失望,待那人走了,关上门数数,有二十两之多。银票票面是五百两的。
徐妈妈感念道:“这安大爷想得真周到,怕银票花着费力,就送了散碎银子过来。”
佟氏让把拿十两给吴家的,打点平常饭食。
吴家的连说:“用不了,这些银子够小半年吃喝的。“
佟氏却不甚开心,安仲卿凡事安排妥帖,看样子是想同自己撇清,大概轻易不会在来了。
一想到此,心中总有点郁闷,越发不自信起来。
转眼,天气转凉,满眼萧瑟。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驶来几辆马车。
离京南门不过百米,前面一辆车子暖帘卷起,一个梳着双丫髻头上插着金簪,容貌俊俏的大丫鬟探出头来,朝前方望望,回身清脆声道:“夫人,快到京城了,都看见城门了。”
“入城直接去安府。”车子里飘出的声儿轻柔得像春风一样,落入人耳朵里,心都跟着熨贴、舒服。
稍顿,那轻柔舒缓的声儿又响起:“你家公子还不知我们这趟进京。”
车子里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儿道:“媳妇,这次来我们就住下了。十几年没回来了。”
一个童稚声儿响起:“祖母,我长这么大还没来过京城。”
又一个好听的娇俏声道:“可不是,小公子自打下生,还没见过京城什么样。”
方才说话的俊秀男孩也探出头来,又回身招呼道:“素姐,你也来看看。”这叫素姐的梳着妇人头,眉眼俏丽,也抻头往外看,看样子像是个姨娘通房之类。
车夫响亮一扬鞭,马车快跑起来。
☆、93正室夫人
安府
依旧是轻柔舒缓的声儿,“别着急,把事情前因后果仔细说一遍。”
一个穿银红长比甲大丫鬟道:“夫人,奴婢头里听跟公子的小厮芸铭和另一个小厮说去老宅送东西的事。”
这问话的是安仲卿的嫡妻戚氏,小名唤作:青娘。
戚氏淡淡声儿,没什么起伏,道:“你去查查,在来回我。”
“是,夫人。”那大丫鬟下去。
戚氏抚着温润的羊脂白玉茶盅,思绪飘渺。
好半天,身旁站着的穿斜襟靛青褂子,头梳得溜光的老婆子,赔着小心道:“夫人,公子这几日不知忙些什么,只过后宅一趟,当初老奴就说夫人就该跟过来。”
轻飘飘一声叹息,细细声儿道:“可是老太太不愿意离开,我这也是为难。”
那婆子道:“如今老太太听公子愿意出来做官,心里一高兴,才答应过来,这次夫人一定劝着老太太留在京城,年轻夫妻总这么分着,终究不是个事。”
戚氏才要说话,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岁的男孩,步履稳重,像大人一样给戚氏行礼,道:“儿子给母亲请安。”
然后,规规矩矩立在一旁,一看男孩就有极好的教养,母亲必定是知书懂理之人。
戚氏道:“你父亲和你说了些什么?”
男孩道:“教导孩儿好好读书,问了孩儿课业。”
又闲话一会,那个穿银红比甲的丫鬟回转,看小少爷在,就没说什么。
戚氏对男孩道:“海儿呀!为娘身子倦怠,想歇一歇,你回去书房读书吧!”
那男孩子规矩地行礼告退。
看小少爷出去,穿银红比甲丫鬟道:“奴婢问公子的小厮芸铭,开始他支支吾吾不说,奴婢吓唬他说夫人要去老宅,他才吐口,奴婢发誓说不告诉夫人,他才说公子不知从哪里弄个女人住在哪里,有丫鬟婆子五六个人侍候,刚搬过去时,让他们送米蔬曾去过,后来偶尔送点东西,不常过去。”
戚氏拈着指尖,用茶盅盖子拨开水面上的花瓣,徐徐地道:“去打听一下,这女人家世,出身”
“是,奴婢遵命。”
那丫鬟才要举步,戚氏又道:“记住,这事千万不能让你家公子知道。”
“是,夫人。”
安家老宅后是个小花园,秋风一起,花草树木渐至凋零,佟氏踩着落叶漫步园中,叶子沙沙声,有了苍凉味道。
忽听身后有脚步声,虽很轻,可踩在落叶上,发出声响,打破秋日的宁静。
佟氏回头,惊见安仲卿一袭雪白袍子,外面罩了件竹青销金云水暗纹披风,长身玉立站在离她几步远处。
佟氏有些恍惚,使劲眨眨眼,确认是安仲卿没错,展颜开口道:“怎么一直没消息,突然来了?”
安仲卿带着宽厚的笑容,道:“我们去亭子里坐坐吧,此处呆久了,风凉,你身子骨弱。”
其实佟氏身子骨并不弱,只是看着像弱不禁风。
佟氏还是高兴他的体贴,二人就去不远凉亭里,安仲卿解开披风,铺在石鼓上,礼貌地让佟氏坐下。
佟氏感慨他的心细,道:“安大哥的事忙得怎样?”
安仲卿道:“此次远征,部分兵士是临时招募来的百姓,挑精干的留在军中,其余朝廷出银两盘缠,遣散仍回家务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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