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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姐知道夫人这段日子为什么烦忧,冷笑一声,转身出去了。
告诉丫鬟在外面守着,不让人进去。
自己则回房去了,贴身丫头毓书正在擦拭家什,见素姐回来,
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端起茶捂子里的茶壶,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给素姐问:“主子今儿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
素姐撇撇嘴,道:“那御史蓝夫人来了,和夫人关门在屋里说悄悄话,我听着一定是说公子在外面有女人的话,不知夫人又要做什么恶事了。”
毓书看屋子里无人,悄声道:“但愿那女人拴住公子的心,让夫人难受,好一消主子这些年的怨气。”
素姐摇摇头,道:“你以为就凭夫人的手段,能让她在外逍遥自在,那女人若聪明千万别进安府,进了安府不剥去一层皮,也像我一样苦命。”
毓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怕惹起主子想起不痛快往事,就住了口。
素姐坐在窗子前,倏忽想起,那年也是这个季节,夫人命自己喝下那碗药,那让自己终身都不会怀上孩子的药。
也就是公子贴身丫鬟瑾儿和花漱被卖,瑾儿入勾栏,不堪折磨一根绳子了断了性命,夫人为揽公子的心,也为外面好看,给自己开了脸,逼着自己喝了那令她今生断了念想的药,把自己放在房中,做个摆设。
其实公子对自己毫无感觉,只是怜悯,对自己都不如对从小一块长大的瑾儿和花漱,其实公子对瑾儿和花漱的感情像家人一样,也没别的什么,夫人也知道,可夫人就是容不下公子身边有女人。
素姐想起这些,心如死灰,身子这几年七灾八痛的,也是心情所致。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命,不被戚氏视为眼中钉。
可她这两年年岁大了越发觉得活着没有意思,她恨戚氏,是她毁了她。
可又拿她没办法,她也可怜公子,公子也不容易。公子一想要管束妻子,老夫人就拦着,弄得公子无法,只好远避。
素姐正出神,听外面吵嚷说夫人出来了,忙打叠起心情,换上平和与世无争的脸孔出去了。
☆、103再度相见
安老夫人上房。
布置奢侈华丽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里面的帐幔垂着,案几上点着沉香,似要冲淡屋子里的刺鼻的草药味。
安老夫人背靠着软垫,声儿有点虚弱,安仲卿端着个药碗,喂母亲一口口吃药。
安老夫人抿了一小口,喘上一口气,道:“仲卿我儿,娘如今身子骨不好,有些话提早嘱咐你。”
安仲卿一手端碗,一手拿着勺子,忙道:“母亲有事吩咐,儿子听着。”
安母轻轻吁了口气,道:“我要是有个好歹,最惦记的是青娘,你二人要相亲相*,不然我在九泉下也闭不上眼,你不能欺负她,你要好好对她。”
安仲卿低头肴了一小勺药汁,递到安母嘴边,安母微微张口,咽下小半勺,又道:“你听到了吗?”
安仲卿只好答应道:“母亲放心,我二人好好过就是。”
安母脸上这才露出欣慰笑容,道:“这一晃多少年了,仿佛还是昨天,在乡下,你们二人还有怀远,三个绕着堂前玩耍。”说着,安母眼中溢满对往事的回忆向往。
安仲卿看着母亲日渐苍老的脸,不由一阵心痛。依稀当年母亲年轻时笑着站在院子里招呼他们三人吃饭。
这时,安夫人戚氏轻移莲步走来,安母抬头看见,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道:“青娘,你来得正好,我才还和卿儿说起小时候的事。”
安夫人上前,轻柔笑着道:“娘怎么又说起过去的事。”
安老夫人道:“老了,这些日子竟想起你们小时候的事。”
说着,一只手抓过戚氏的手,另一只手抓过安仲卿的手,将二人的手叠在一起,安仲卿想抽出来,安老夫人却紧紧抓住,安仲卿不好硬是抽出,就由着母亲,安老夫人道:“你二人记住,你们是夫妻也是从小一块长大比亲兄妹还亲的表兄妹,任何时候不能离心离德,记住了。”
安夫人柔声道:“记住了,母亲。”
安老夫人看着安仲卿道:“卿儿,你呢?”
安仲卿不忍心让病中的母亲失望,道:“儿子记住了。”
安母才放心撒开手。
又道:“怀远媳妇接我过她府去,来了好几趟了,我若不去,拂了她一番孝心,青娘,你给我收拾收拾,我答应她明个过去。”
戚氏答应一声,道:“哥哥说了,您老过去散散心,病就好了。”
安母看向儿子道:“在家多陪陪你媳妇,我走了免得她一个人冷清,既然那女人不肯进府为妾,这事就算了了,以后不许在提。”
戚氏怯怯地道:“母亲,媳妇这几日想相公居官,屋里也应该放几个人,媳妇留意这先挑着,看好了,在让相公相看,略过得去眼,就开脸收在房中,若不和心意,另花银子从外头买两个也使得。”
安仲卿眉头轻蹙,扫了一眼戚氏那看似柔弱温顺的脸,不由把脸扭过一边。
安母却拉着戚氏的手,对安仲卿道:“难得你媳妇一片心为你着想,看为娘给你选的媳妇没错吧,我老戚家出来的人就是明理。”
安仲卿面上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
这时,一个丫鬟进来,道:“大人,外面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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