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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微转,她随手掏出一方丝帕,小施法术,将其变作一只粉色绣鞋,塞到苏慎言袖中。她塞绣鞋时,却听苏慎言忽然说了一句:“伯父家的牡丹花开得好早,都能闻到花香了呢。”
十一大惊,不敢动弹,一跃而出,飞出好远。
李尚书笑笑:“许是下人熏了牡丹香,牡丹花怎么会现在开?”
不多时,苏慎言起身告辞。
十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们,不想错过这好戏。
起身之际,苏慎言袖中之物掉落在地上,在十一的帮助下,竟掉到了李尚书身边。
李尚书瞬间变了脸色,他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地上的绣鞋,骂道:“竖子无礼!原来是个轻薄浪荡子,亏老夫还……我呸!”
变故太过突然,苏慎言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慌忙道:“伯父,你听我解释,这不是我……”
“谁是你伯父?老夫高攀不起。来人呐,送苏公子出去!”李尚书狠狠灌下一杯凉茶,将杯子掼在桌上,大口大口喘粗气。
“伯父,我,这跟我真的没关系,你听我解释,肯定是个误会。我……”苏慎言也不明白,他袖中本来空无一物,怎么会凭空多出一只绣鞋呢?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解释不清的话,他跟李家小姐是此生无缘了。
两个健仆推推搡搡,将苏慎言往外赶。苏慎言无奈,李尚书在气头上,根本不听他的解释:“比起你的解释,老夫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慎言被推出正厅,口中犹道:“伯父,这真的跟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也纳闷,怎么袖中会平白多出一只绣鞋?
李尚书只当他轻浮,还敢肖想自己女儿,不由得怒上心头,捡起地上的绣鞋,扔到苏慎言头上:“你若敢作敢当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嘿嘿。这样的人也敢来尚书府撒野!”李尚书不愿多看他,唯恐污了眼睛,盛怒之下,甩袖而去。
苏慎言站在台阶下,不防被女子的绣鞋打到头上。他随手抓住,却又像烫了手般摔在地上。那绣鞋掉在地上,却不见一点灰尘。
苏慎言呆立在原地。称不上疼痛,更多的只是难堪。他少年成名,还不曾有这样尴尬的时刻。他俊秀的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那绣鞋是粉色的,小巧精致,鞋面上绣着戏水鸳鸯,良家女子断不会穿这样的鞋。
“伯父息怒,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想毁我姻缘。小侄从未进过风月场所,怎么会有那等肮脏女子的鞋子?伯父莫中了歹人的奸计啊……”
“歹人”摸了摸鼻子,暗道:“本来就不是你的姻缘……怎么脚上红线还在啊?”难道他们的婚事还有可能?这可不好!
仆从将绣鞋塞到苏慎言怀中,将他赶出了尚书府。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早日通过审核
☆、才子佳人相见欢【二】
苏慎言站在尚书府外,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明明一切都很顺利的,李尚书最开始也是欣赏他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十一立在他身后,觉得有些对不住他。错牵红线的是她,害他身陷情海的也是她,现在令他难堪受辱的还是她。
到底是小时空,主要人物难过,便有雨丝飘落,不大不小,很快打湿了苏慎言的头发衣衫。
街上的行人不多,仅有的几个也是匆匆忙忙赶路。苏慎言便显得格外引人瞩目。
十一这才注意到他穿的是宝蓝色冰绡长衫,墨般长发用玉簪绾住,固定在头顶,此刻被雨水打湿,有几绺散落在脸颊旁,竟显得他有几分柔弱的样子。
对了,他在两年后是得痨症死的,他身体不好!
十一大惊,可不能让他现在就得了病。真不晓得他的那些下人是做什么的,见自家主子淋雨,竟傻站着一动不动。
她自然不知道苏慎言性格倔强,人又高傲。下人看到他难堪,恨不得自戳双目,怎么还敢凑上前?
尚书府的家丁也视若无睹。
十一小施法术,停住了雨。
苏慎言在尚书府外站了很久。没有人来搭理他,他像是个傻子似的站在那里。
十一眼尖,看到琳娘的小丫鬟扒在门边偷看苏慎言,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鄙夷。
苏慎言没有看到,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尚书府的大门,默默无语。
有这么一瞬间,十一觉得自己错得实在离谱。从头到尾,苏慎言都是无辜的。他本来与琳娘没有交集。在他短暂的一生中,他是快乐而无忧的。他不该带着对爱妻的牵挂与不舍离去,更不该被人误会羞辱至此。
苏慎言足上的赤绳若隐若现,似乎有些黯淡无光了。
十一应该高兴的,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苏慎言惊讶地发现,那只粉色的绣鞋竟在他眼皮底下飘向远处,不知所踪。
他揉揉自己的眼睛,并没有看错啊。鼻间隐约有花香浮动,熟悉而陌生。他突然福至心灵,伸手在虚空中猛地一抓。
“放手!”十一骇得脸色发白,她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这个普通的凡人居然会想到她的存在,还抓住了她的手!
苏慎言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空空如也,可是他分明是抓住了什么的,温润的感觉还在手中。他的心被迷茫所包裹,他仿佛听到了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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