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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语的深情教薛瑾微怔,原来真的怀有身孕。她曾在皇室生活过七年,她知道皇家对于子嗣的看重。这个男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无论是不是安慰,都教人心生温暖。只是他们的身份,让她心惊。
成群结队的宫女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大群胡子花白的太医。太医战战兢兢参拜行礼,口称万岁。
薛瑾的心跳不由的加速:“皇帝?你是皇帝?”原来推测并没有错。那她肚子里的孩子……难道说这次的惩罚是要她死于宫斗之中吗?
男人有些奇怪,正要说话,却听到“咚”的一声,紧接着是阵阵尖叫。他皱了眉,站起身来,喝道:“吵什么?也不怕吓着皇后?”
“娘娘,娘……有鬼啊!”胡子花白的太医脸『色』更白,他哆哆嗦嗦说不清楚,颤抖着手指指向皇帝身后的那个人。
宫女也尖叫连连,低声哭泣,一时之间,『乱』成一片。
男人沉了脸:“大胆!皇后娘娘有上天庇佑,凤体安康,休得胡言『乱』语!”
“万岁,老臣给皇后娘娘诊过脉,确实是已无生机啊。太医院上上下下皆可作证,皇后娘娘身中剧毒,一尸三命,断无生还的道理啊!”
“谁给你这样的胆子,竟敢诅咒皇后?”男人的声音仿若千年寒冰,冷得彻骨。他一步一步『逼』向说话的太医,可怜的老头子吓得步步后退。
薛瑾听了个大概,心下微沉。原来原主是中毒而亡,莫非真是死于宫斗之中?她咳了一声,问道:“所以说,我是死了吗?”
这具身体的声音甚是轻柔,说出话来如同三月清风,教人心中一暖。
太医抬起了头,跪行上前,决然地道:“请容老臣再次为娘娘请脉。”他行医多年,少有差错,死人和活人的脉象,他还是分得清的。
皇帝面『色』微沉:“大胆!你居然怀疑皇后!”
薛瑾却伸出了手,笑道:“你过来,替我看看腹中胎儿可好。”
“阿蘅……”男人的脸上有明显的惊惶,他快步回到她床畔,抓住她的手,“阿蘅……”
薛瑾暗暗叹了口气,这个男人大概也不敢确定她是生是死吧。她有些同情他,低声说道:“我无事,正好,还需要请教一下太医,为何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男人略一思索,眼中有显而易见的担心和忧伤。他喃声说道:“阿蘅只要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好。”
先后有数个太医给她看诊,得到的结论都是她身体健康,虽然动了胎气,但腹中的胎儿只消调养一番,大底是无事的。至于皇后为何会失忆,大家都不知晓。
太医院的院首郑重地向她道歉请罪,他们所有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开了调养的方子,说了种种禁忌。虽然不明白原委,但仍然认真负责。
有机灵的太医将此归功于帝后洪福齐天,娘娘仁厚,有上天庇佑。忘记前尘往事,获得新生,本是喜事一桩,无需惶恐。这一说法得到了众人的支持,皇帝也算是满意,这才无人敢再提此事。毕竟皇宫里谈论生死,是很忌讳的事情。
然而那院首大约是按捺不住好奇,再次开口:“可是为什么娘娘身上并无中毒迹象呢?老臣也知道娘娘有上天庇佑,只是……”
皇帝微怒:“都说了洪福齐天……”非要说她死,他们才开心是不是?
薛瑾拉拉他的袖子,摊开手,显『露』出那块琀来:“难道是因为这个?”她知道皇后的死而复生是系统所为,可她不能让旁人以为是鬼魂作祟。她得想个说辞应对以下。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死而复生的。
皇帝随手将琀扔给太医院的院首,满脸不耐烦之『色』:“拿去仔细琢磨吧,不要扰了娘娘清净。”
太医们施礼退下。
宫女们站的远远的,相当于是薛瑾独自面对这位年轻的帝王。他看着也就二十多岁,也只比上个世界的新帝年长几岁而已。他握着她的手,反复说道:“阿蘅,阿蘅,你别怕,我再不会让你有事……”他说没有记忆了也没关系,只要她还活着。他们的那些回忆没有了,可以有新的记忆,比以前更美满,更幸福。他们一家人要永远好好的。
他握得很紧,她几次想抽出手,都没能成功。她略一思忖,能够让怀孕的皇后,中毒而亡,这皇帝要么就是太残忍,要么就是太窝囊。如果想在这里活下去,只怕不大容易。
他告诉她,太后自请去了佛堂为天下祈福,今生都不会再离开佛堂半步。他说她不用担心,这世上再无一人敢欺她。
这话让薛瑾心中一凉,莫非毒害皇后的是太后?这婆媳关系得处成了什么样子,才会有这样的祸患?这么一想,她更加同情阿蘅和眼前这个男人了。
皇后身体康健,皇帝感念上天恩德,大赦天下。
当薛瑾知道这些的时候,都已经是在三天后了。彼时的她,正在凤仪殿内抱着肚子小心翼翼地走来走去。一旁的宫中女官公孙静恭恭敬敬向她禀报。
薛瑾只是哦了一声,以示知晓。这三天,从公孙静口中,她了解到了不少知识。
原主的闺名唤作杜蘅,而她的皇帝丈夫叫宁旭。两人成婚已有七载,她膝下有一女,是大公主葱茏。这次怀孕,太医诊断是双生子。原本是很幸福美满的事情,可惜她却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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