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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皱了下眉,奇怪道:“牙印?”
小老头儿哆嗦了两下,也不在路边坐着了,这益州城,天一黑就开始吹阴风,他这半瞎若遇上妖怪,哪里还能跑的了?
他看了眼算不上早的天色,忙不迭的爬了起来,对展昭道:“后生,你们年轻人胆子大,小老儿是劝不动你了,总之天黑之后,千万别在城外逗留,城内虽算不上安全,多少也有官兵……唉,小心罢。”
说罢,一溜烟的拐进角落里不见了。
展昭指尖一动,那块碎银已弹入小老头儿的袖袍,哪怕对方听不到,他也低声道了句谢,回到不远处等待的二人身边。
那白面微须、温润如玉的账房先生和友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沉声道:“展护卫可有什么发现?”
展昭道:“包大人,公孙先生,情况似乎比益州官员上报的还要严重一些。”
肤色微黑、浓眉长须的中年男子一捋下颌美髯,似乎已有准备,说道:“哦?”
这二人正是开封府尹包拯和公孙策。
开封气象宏伟、平广四达,又有包青天坐镇,一派安宁祥和之色,千里之外的益州却发生了几件大案,一时人心惶惶。
官员担忧政绩、上瞒下效,直至牵扯到相邻三州,这才上报京城,官家初闻此案、勃然大怒,将其交给了包拯,命其前往益州解决“失踪案”后,再任枢密副使。
因而这三人才乔装打扮,前来益州。
展昭先将所得情报告知,又道:“据百姓所言,城中失踪人数已达数百,有些人家甚至寻回了尸首,死状很是惨烈。”
公孙策微微蹙眉,道:“益州官员交上来的公文中,似乎有所隐瞒,并未提到已寻回部分尸首,以及尸体上的牙印。”
“波及三州、牵涉数百人的大案,若是如实上报,不知多少人要摘乌纱帽。”
包拯目光深沉,悠悠道:“益州距离开封有千里之遥,上瞒下效已成官风,你我若不乔装打扮,先行前来探听真相,破案必会受到阻力,会为我等徒增难度。”
水至清则无鱼,清官未必是好官,好官也未必是清官,二者平衡互相掣肘,若不过分,官家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次大案牵扯三州,上千条人命,人心惶惶不安,官家下令彻查,再有不识好歹的家伙,恐怕掉的就不只是乌纱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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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益州城内似乎也算不上安全,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又是手无缚“猫”之力的文人,展昭先去附近找了一家客栈。
这个时辰还开着的客栈,几条街上似乎就这么一家,门口挂着大红灯笼,木桌木椅、麻利的小二,看着也没什么特别。
唯一不同的是,店里养了好几只猫。
他们一进门,蹲在桌子上的黑猫警觉的跳了下来,冲着他们“喵”了一声,然后哒哒哒的跑过来,用身子去蹭展昭裤腿。
公孙策微微一笑,饶有兴味的抱起一只大橘,修长的手指熟门熟路的撸上它毛乎乎的肚皮,低声道:“展护卫不愧御猫之名号,等闲猫儿见了你都要亲近些。”
“公孙先生,你就不要调侃我了。”
展昭苦笑了一声,七八只猫儿挂在他的身上,娇气的喵喵叫,这些柔弱可爱的小家伙儿,见这棵“人形大树”如此温柔纵容,甚至还调皮的伸爪去抓挠他的巨阙。
老板娘是个抱着白猫的年轻女人,约摸有二十七八岁,脸色很差,梳着已婚妇人的发式,正目光盈盈的看着展昭几人。
“天色已晚,几位客官是要住店吗?”
老板娘的目光落在展昭身上,讶异的望了一眼他腰间的佩剑,道:“益州少有外来人,客房多余的很,几位若是住下的时日多了,妾身说不准还能打个折扣。”
她生的很是娇美动人,乌压压的鬓发上簪着一朵白花,衣裳简单素净,神色凄婉疲惫,双眸尤带泪痕,似乎还在孝期。
因而,哪怕这位风姿绰约的老板娘看来的目光奇特了一些,展昭也没有多想。
他问过包拯之后,点了几个小菜,取出一锭银子,道:“劳烦来三间上房,半个时辰后再送热水,老板娘怎么称呼?“
老板娘收了银子,命小二和厨子先去准备热水饭食,这才摸着那只白猫柔软的皮毛,答道:“不敢当,妾身夫家姓兰。”
白猫伸了个懒腰,“喵呜”叫了一声。
展昭这才发现,这只猫似乎和店内其他的猫有所不同,它的体型更大,两颗牙齿更尖,皮毛也格外柔软、光滑,像是上好的缎子,简直就是一只幼年的小豹子。
他称赞道:“兰夫人这猫养得很好。”
这话不假,这只白猫始终懒洋洋的趴在老板娘怀里,耳尖却不时抖动,暗红色眼眸高傲又凶悍,一看就不是温顺的主。
最奇怪的是,它还穿着一件小衣服。
老板娘勉强的笑了一下,搂着白猫的脖颈摸了摸毛,道:“妾身不懂这个,猫儿从前都是亡夫喂养,如今也不过喂些寻常食物,许是吃的胖些,看起来健康。”
说罢,她垂下眼眸,细声细气的吩咐了小二几句,便抱着那只猫儿上楼去了。
展昭回到桌前坐下,给包拯和公孙策倒了杯清茶,道:“这益州城属实奇怪,我在开封也从未见过这样凶悍的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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