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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目中露出了然之色,怪不得现在这风口上,老丈还会去帮相邻入殓,原来是城中义庄的看守,所以才不忌讳尸体。
他道:“义庄中出了什么事,看包大人的脸色,莫非与城中的食人案有关?”
包拯道:“不错,再三询问之下,老丈才告知本官,原来义庄之中有具难产而亡的孕妇尸体,今早老丈去看时,棺材已被人掀开了,那可怜的女子尸身只剩骨头并一张人皮,她的夫家本想将婴儿尸身与母亲一同下葬,今日查看之时,竟也……”
说到这,他一抚长须,叹道:“生吞活人,亵渎死者,半妖安敢如此猖狂!”
“义庄中,似乎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怪事,只是人人守口如瓶,不曾宣扬。”
公孙策亦是神色不忍,道:“老丈吓得不轻,又多抓了一副药,怎么说都不敢带我同包大人去义庄一看,等我二人再寻到义庄时,却发现门外已被贴了封条。”
展昭皱了下眉,感觉事情似乎有些棘手,道:“如此,大人岂不是无功而返?”
既已贴了封条,就说明益州官员对义庄之事心知肚明,可如此一日下来,城中都没传来半点消息,可见不曾贴过公告。
虽说此举也有稳定人心之效,可官府如此隐瞒不发,展昭总是觉得事有蹊跷。
果然,公孙策淡然一笑,悠悠的望向包大人,道:“不算无功而返,至少益州的知州大人,该正一正他的乌纱帽了。”
包拯面沉如水,说道:“不错。”
原来,包拯同公孙策见了封条,本以为要无功而返,未成想,竟在义庄之外遇上了一户下葬的人家,当家男子乃是益州食人案的仵作之一,棺木颇有几分体面。
这仵作前几日突遭怪人袭击,奄奄一息的拖了几日,今日身亡才送到了义庄。
包拯一见之下,顿时觉得有些不对。
益州一城,同时设有几名仵作,似乎没什么奇怪的,可怪就怪在,这仵作的棺木竟是少见的楠木,家中女眷虽是披麻戴孝,衣裳却件件都出自江南最好的绣房。
询问之下,包拯得知,这仵作家里在他死后,突然发了一笔大财,当家男人死了之后,立刻变卖了家中房产要搬出城。
公孙策手抚下颌微须,道:“哪怕是为职殉公的仵作,抚恤也不应当这样多,更何况,死者还是一个已经辞去职务、闲赋在家的前仵作,情况就更加奇怪了。”
展昭道:“莫非仵作之死另有隐情?”
公孙策摇了摇头,道:“在下也旁敲侧击的问过,这仵作确实死于半妖之手,而他的家人似乎对这件事并不知情,只知道当家男人前些时日突然辞去了公职。”
他叹息道:“可惜,我和包大人还欲再问,他们却半个字都不肯说了,虽不知都隐瞒了什么,但显然还有难言之隐。”
包拯摆了摆手,沉重的叹了口气。
公孙策又道:“大人不必忧心,如今得到的诸多情报,已是意外之喜,若非大人隐藏身份、先行一步来到益州,恐怕会错过这些消息,现在至少确定,益州知府对大人还有所隐瞒,传来卷宗有残缺。”
展昭想了想,道:“王朝等人已经飞鸽传书,府尹仪仗不日便到益州城外,大人若要提审他们,或许还有其他收获。”
包拯摇了摇头,道:“不必,这仵作一家只是寻常百姓,家里男人死的蹊跷,老人妇女害怕惹事上身,不肯对我们多说,也是人之常情,暂且不要勉强罢。”
说罢,他顿了一顿,道:“本官决意明日就向益州官员表明身份,彻底接手益州一案,展护卫,传书王朝马汉、仪仗日夜兼程赶来益州,官服大印亦不可缺。”
“而在这之前,展护卫,本官还有一件任务,要交给你和清姬姑娘去办。”
展昭立刻道:“但请大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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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色如水,照地如凝了银霜。
益州城的大门已早早落锁,守城的官兵十人一组,警惕的巡视着城内的街道。
阴冷的义庄之内,却悄无声息的闪进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人身形挺拔、阔背瘦腰,身着深红色劲装,足下一双皂靴,星子似的眼眸在黑夜之中,尤为温柔明亮。
正是展昭。
他手中巨阙的剑锋插入棺木,轻巧的一个用劲儿,四颗铆钉就被翘了起来,手掌运气一推,沉重的棺盖当即划开一尺。
“清姬姑娘,现在可以过来了。”
展昭挥开溅起的灰尘,向棺内望了一眼,忍着尸体腐烂的气味提醒道:“这位夫人的死状恐怕稍微有些不尽如人意。”
十九道:“你当我是寻常女子么?”
说罢,她柔软的腰肢轻轻一摆,衣裙下露出被扎了个蝴蝶结的雪白蛇尾,尾尖滑过地面之时,竟分毫灰尘都不曾沾染。
阴冷的义庄、绝色的白蛇,有一瞬间展昭几乎以为自己身处什么诡异的怪谈。
而十九垂着眼眸,取消系统生成的马赛克,细致的察看棺中面色青白的妇人。
这位难产而亡的“柳夫人”,一如展昭所说,死状着实有些不尽人意,浑身的血肉早已不翼而飞,原本柔软的身子也只剩一副空壳,青白色的肌肤上还生着尸斑。
只轻轻一碰,皮就轻轻凹陷了下来。
十九抬起她皮包骨头的下颌,果然在那细弱的颈项上发觉了一道齿印,那是人的齿印,却生着四颗尖尖的犬齿,就是这四颗犬齿插入皮肉之中,夺走她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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