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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孔雀王妃,正是方才惊艳一舞的红衣裳少女,听到“季兄”的话,她明媚的眸子里微不可察的闪过了一丝戾色,娇美的面孔仍是笑吟吟的,好似一点也不生气。
少女转了转眼珠,脚踝上的银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道:“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妾身跳的正是西域的胡旋舞。”
伴随着她娇柔的语声,一缕淡紫色的妖气自铃铛里逸散出来,悄无声息的顺着冰冷的地面,蛇似的游到“季兄”的足下。
“季兄”脊背一冷,端了酒杯想暖一暖身子,而就在妖气即将缠上他身躯的那一瞬,一缕淡雅的香风拂过他的鼻端,粉白色的樱花绽放,将妖气消弭于无形之中。
少女惊讶的“咦”了一声,不明白万无一失的妖气为何会突然失效,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季兄”,想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季兄”冷哼一声,道:“姑娘自重,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盯着一名男子,恐怕不太好吧,况且你那胡旋舞,也就只有张兄这等眼瞎之人,才会觉得曼妙动人了。”
张兄勃然大怒,刚要发作,就被那红衣少女制止了,她不过十八九岁,虽已嫁了人,却仍是一派天真浪漫的少女作态。
见“季兄”如此不识好歹,她明媚的眼波一转,笑吟吟的望了一眼主位上的花如令,道:“花堡主六十大寿,想必寿宴上必然准备了中原的歌舞,既然公子如此笃定,不若叫小女子开开眼界,可好呀?”
大寿之筵,瀚海国王妃不顾身份,亦不顾及花家的处境,公然献上一舞,堂中还上演了一出闹剧,花如令的脸色,又岂止是铁青可以形容,简直是勃然大怒了。
况且,红衣少女虽有心挑衅,舞姿却着实是天下一绝,甚至胜过宫中舞娘,至少花如令平生所见的女子之中,再没有一个,能够跳出这如火焰一般热烈的舞蹈。
花如令的神情有些莫测,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红衣裳的少女,原本温和的、慈祥的眼眸中亦现出一丝富商巨贾的威严来。
他放下了酒杯,淡淡的道:“远来即是客,王妃既是来为在下祝寿的,不若就先落座吧,不要坏了大家共饮的兴致。”
寿宴的主人一开口,一众宾客纷纷称是,花家兄弟虽心中不愉,可到底花如令才是寿宴的主人,只能遵从父亲的吩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花堡主。”
红衣少女笑吟吟的眨了眨眼,施施然在一处桌案前落座,她的眼角眉梢都是明媚的笑意,显然对自己的舞姿美而自知。
陆小凤摇了摇头,举着一只酒杯悠悠的叹了口气,道:“有时候,一个女人意识到自己的美丽,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花满楼道:“哦?难道她很美么。”
“好奇心会害死猫,我只能说……”
陆小凤一口饮尽杯子里的美酒,悠悠的道:“幸亏花兄你还瞎着,不然定会像我一样,恨不得打盆水来洗眼睛才好。”
他自认风流,甚至有些好色,喜欢美丽的女人,哪怕这个美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陆小凤也能看到她的可爱之处。
唯独恃美行凶的女人,他敬而远之。
花满楼摇了摇头,皱着眉道:“我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宾客身上似乎有些不妥之处,似是那一日的车夫一般。”
他的感知一向灵敏,陆小凤也不由凝神看去,还未察觉出所以然来,耳畔忽的吹来了一股温热的气息,道:“陆公子。”
陆小凤身子都麻了半边,强行稳定心神,道:“怎么,阿樱姑娘有什么发现?”
身旁的美人目光盈盈的望着他,在恍惚之间,陆小凤甚至觉得她对自己亦是有情的,可是很快,美人微微一笑,柔声应道:“无事,只是为你洗一洗眼睛罢了。”
说罢,她自桌案旁立起了身,从容的行至大堂之上,盈盈一礼,道:“家主。”
如此美人,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每个人的目光都控制不住的在她婀娜的身姿上流连,痴痴的望着那温婉动人的眼眸。
红衣少女此刻,也终于收回了在花如令和花家兄弟身上打量的目光,注意到了这个令天下所有女人都倍感绝望的美人。
看到这温柔多情的眸子,这令天下男子魂牵梦绕的婀娜身姿,这雪白柔软的纤纤玉手,还会有哪个女人不感到绝望呢?
她咬着牙,捏紧了手中的白玉酒杯。
美人抬起蝶翼似的眼睫,语声轻柔的道:“妾身不才,幼时亦学过些许歌舞。”
花如令一念之下,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堂下的红衣少女,悠悠的道:“还未向诸位介绍,这位姑娘正是犬子的客人,名为庄姜,刚巧略通歌舞,为花某准备的寿礼也是一舞!”
堂下顿时一片哄然。
第58章 落樱吹雪(十五)
《诗经》之中,卫风·硕人一篇,千古颂美人者,皆无出其右,颂的就是齐女庄姜的美貌,“庄姜”已然成了美人的代称。
这名为“庄姜”的女子,自然也是千古难见的佳人,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眼波流转而多情,简直让人的骨头都融化了。
宋问草亦是呼吸一窒,目露异彩。
他自问早已年过不惑,又有一个嫁为人妇的女儿,按理来说不应为色所迷,可窥见这女子容光的一瞬间,他心思恍惚之间,竟似是回到了壮年时期,冲动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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