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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一个激灵,这才想起他昏迷之前鸿鹄的处境,忙义愤填膺的道:“妈妈说的是,云中鹤这个卑鄙小人,行事很是奸诈,先前还要对婉妹下手,不得不防。”
刀白凤爱怜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对爱子解释道:“云中鹤……哼,他也算是死得其所,四大恶人只剩三个,杀鸡儆猴。”
段誉心中大吃一惊,只当鸿鹄一怒之下动了杀意,忍不住道:“云中鹤死了,是鸿鹄姐姐动了手么?那岳老三呢?鸿鹄姐姐也杀了么?他们可知晓她的身份?”
岳老三虽是四大恶人之一,但对段誉还算不错,还是他名义上的小徒弟,也曾救过他的性命,被他耍的团团转,若说他在王府丧了命,不免让段誉的心中惋惜。
刀白凤摇了摇头,道:“别担心,岳老三还活着,他几次三番挑衅鸿鹄,也不知她为何留他一命,而且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莽夫,应该看不出鸿鹄的神异之处。”
事实上,段正淳也有此疑惑,而他问过之后,鸿鹄答曰:“待他日段誉涉足江湖,此人会救他三次,并为他而死,因而今日,我亦给他三次机会,饶他不死。”
刀白凤停顿了一下,没有让段誉察觉她情绪上的波动,道:“不过那段延庆……身份不同寻常,与我大理皇室有关,或许能猜得出鸿鹄的身份,可能会有异动。”
“恶贯满盈”段延庆,正是大理流亡在外的延庆太子,旁人不知他的身份,刀白凤却因天龙寺外一夜风流而有几分猜测。
果然,段誉没有发觉母亲的声音似乎有一些不同寻常,他自信的道:“天龙寺高僧众多,我就不信这些贼子宵小能在天龙寺放肆……妈妈,那你要回道观去么?”
刀白凤横了他一眼,她已答应段正淳不回道观,只是他的两个旧情人还在,要她留在王府绝不可能,否则她与秦红棉、甘宝宝一见了面,定会去打个天翻地覆。
她转移话题,说道:“你的北冥神功在体内留了隐患,此次去天龙寺养伤,枯叶方丈会一并为你解决,还有大理段氏的绝学六脉神剑和一阳指,你也要去学。”
段誉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从小过着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生活,不爱学武也不懂武功,要他去练武功就和杀了他一样。
“也不好总是叫鸿鹄姐姐救命,而且她的身份,也不适合在旁人面前暴露……”
段誉摸了下胸口,发觉驳杂的内力暂时没有作乱,似乎被压制了下去,这才松了口气,道:“这一回,是逃不过去了。”
见段誉想开,刀白凤微微一笑,随即又想到他的身世,忍不住皱了下眉,她犹豫一下,迟疑道:“誉儿,你和木姑娘……”
提到木婉清,段誉一怔,面容之中带了几分苦涩之意,道:“婉妹……是我的亲妹子,我俩都已明白,妈妈放心,我自有分寸,绝不会做让大理皇室受辱之事。”
他这样说,似乎已经想开了,看起来虽然还有一些落寞,但却不算痛苦,刀白凤只当他少年心性,情意不定,这才松了口气,将到了喉咙口的真相再一次压下。
而另一边,岳老三逃回万劫谷,将钟万仇往药房一丢,不顾钟灵“你把我爹爹怎么了”的叫声,径直往谷中深处走去。
一个长须垂胸,根根漆黑,一双眼睁得大大的青衣人立在暗处,手中握着一对铁拐,双唇未动,竟然有声音发出,对岳老三道:“你身上有血腥气,老四死了?”
岳老三一梗脖子,一点都不为云中鹤的死伤心,说道:“他自作自受,非要去惹那厉害的小娘皮,叫人家一根羽毛戳死了也是活该,到地底下去做风流鬼了!”
青衣人正是段延庆,他一听岳老三的话,顿时察觉有哪里不对,腹语道:“段正淳府上,还有哪个女子能如此厉害?”
“这我不知道,这小娘皮身上是有真功夫的,我岳老三打不过她,大哥你恐怕也够呛,她那黄金羽毛,有几分厉害。”
岳老三提起鳄尾鞭,翻来覆去的看了一看,果然心疼的发现了几道裂缝,皱着眉毛道:“都裂了,小师……段誉是带不回来了,还搭上了老三和我的宝贝,亏!”
段延庆对他的抱怨充耳不闻,他临风而立,面色霜寒如铁,显然是对云中鹤之死心中不愉,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岳老三的鳄尾鞭,冷冷的吩咐道:“讲的清楚些。”
岳老三挠了挠头,说道:“那小妞生的极好,老三见了她都走不动路,我在南海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功夫也好,使一把黄金羽毛,走路都在飘,可见内力不俗……对了,她的眼睛,红亮的像日头。”
段延庆不说话,那一节鳄尾鞭之上还残存着一片金羽,见了他才悠悠飘落,一股可怕的、威严的压力在一瞬间涤荡开。
这并非是身为“人”能够匹敌的可怕力量,哪怕是他此生所遇之强敌,亦无一能有如此威势,仿佛天上的神明俯瞰凡人。
岳老三一点都没察觉到哪里不对,他越想越觉得奇怪,纳闷的道:“得是什么功夫,能让人的眼睛这么红、这么亮?老子现在一想起来,都要忍不住打哆嗦。”
段延庆的一颗心似停似跳,一双眼中精光大作,昔年,他做延庆太子之时,有幸一观天龙寺内的典藏,知晓在这天地之间,除却人之外,还有名为“妖”的存在。
莫非这女子……竟是一只妖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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