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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我大师捋一捋白须,道:“无妨,小王爷天资聪颖、骨骼清奇,正适合学我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和一阳指,你体内又有北冥神功化来的诸多内力,只要将内力由驳杂化为精纯,身手自然也就好了。”
他二人寒暄几句,段誉这才去拜见枯荣禅师,却见他瞧见鸿鹄,一双眼现出三分疑惑之色,手捏拈花指,一向从容的面孔之上,脸颊两侧竟然隐隐渗出了汗水。
鸿鹄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仿佛有一声清脆的凤鸣在枯荣禅师的耳边响起,他听到那凰鸟说道:“你再看,命就要没了。”
枯荣禅师所修的功夫与旁人不同,是自然枯荣之道,见了这具违背自然发展规律的身躯,再观想下去必然会心神大损。
果然,下一刻枯荣禅师的喉咙一甜,伸手一摸下颌,已经吐出半口心头血,叫他身旁的无我禅师忍不住念了一句佛号。
“负载国运之凰鸟,一生枯荣气象岂是凡人肉眼能看穿?枯荣,你失礼了。”
无我禅师叹了口气,探了一下他的经脉,发觉心神受损之下,他的枯荣禅功也有了后退,不由道:“十年功夫一朝丧。”
鸿鹄在意识之中拉开系统地图,发觉枯荣禅师的血条掉了一截,整体血量却有提升,显然不止心神受损,还有所收获。
她从容的道:“不见得,万物之枯荣自有定数,能够观想超脱于定数外的道,他今日所得到的,早已超过了失去的。”
果然,枯荣禅师擦去唇边的血迹,向她深深地行了一个佛礼,道:“不错,今日能见凰鸟,果真叫老衲受益颇多……。”
说罢,他向左右的和尚吩咐道:“自今日起,天龙寺闭寺不出,直至小王爷与鸿鹄再回大理,天龙寺才可重开寺门。”
如此一月之后,段誉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大理境内也再没发生四大恶人做下的恶事,段延庆竟未传来一丝异动。
段誉身在天龙寺内,还不知段正淳已与秦红棉、甘宝宝旧情复燃,又为他认下了一个妹子,只暗暗的想道:“难道是妈妈想多了,那段延庆号称恶贯满盈,又怎会跟世代礼佛的大理段氏有什么关系。”
谁成想,当日下午,段正淳就派遣了一名侍卫来到天龙寺,告知段誉道:“小王爷,王府来了一位中原客人,王爷请您晚膳前回去一趟,说是对方想要见您。”
段誉一怔,心中有些捉摸不清:中原来的客人?他上次去中原,除了钟灵和木婉清之外,似乎也没认识什么新的朋友。
想到这里,他疑惑的问道:“你可知道来人是什么身份?可曾说过认识我?”
侍卫拱了下手,道:“小人不知,不过小人曾在王府见过他的家臣和婢女,其中一位叫做包不同,说是来自姑苏的慕容家,王爷接见的,应当是他们的公子。”
“……南慕容、北乔峰,莫非是姑苏慕容复?无缘无故的,他来大理做什么。”
段誉心中嘀咕了一句,随口应付了侍卫几句,这才飞奔去鸿鹄的禅房,飞速敲了几下门,叫道:“鸿鹄姐姐!我爹方才派了侍卫来寻我,叫我回一趟王府,去见一个中原人,今日不能陪你种梧桐了。”
自从解决了北冥神功带来的内力驳杂的问题,段誉的武学进境飞快,六脉神剑虽说还是时灵时不灵,一阳指却已经十分娴熟,近几天来都在修身养性,种梧桐。
“我知道了,不需要我陪你回去么?”
鸿鹄有一些奇怪,段誉一直以来,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她身边,不愿意分开一刻,这时怎么不询问她是否一起回王府?
她倒是想知道,在这个时候,有资格让段正淳接见的人之中,有谁来了大理。
“…………这、不会麻烦鸿鹄姐姐吗?”
段誉犹豫了一下,不太想让鸿鹄知道自己的私心,听闻慕容复出身姑苏慕容世家,是燕国皇帝的后羿,面如冠玉,风度翩翩,文武双全,潇洒闲雅,机警多智…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惊,想:我作何要把自己和慕容复比较,莫非我竟起了独占鸿鹄姐姐的心思不成?若果真如此,我和云中鹤那卑鄙小人又有什么区别了!
转念一想,鸿鹄之容光举世无双,作为一个寻常男子,这念头再正常不过了。
原来这段时间他和鸿鹄朝夕相处,心中不自觉生出了几分独占欲,作为一个寻常男子,实在不想将凰鸟这与世人分享。
“无妨,你的伤还没有痊愈,万一又在王府出了什么意外,叫我寝食难安。”
鸿鹄已经决定与他同行,段誉对她的感情极为奇妙,约摸是憧憬大于好感,她的组队任务一直没完成,先前在王府杀人时就受到了世界意识的压迫,很是难受。
这几日,段誉的好感度好不容易挪了方向,有向组队靠拢的趋势,她最好再接再厉,在前往中原之前达成组队的模式。
而另一个原因么,则是天龙寺的高僧们,他们不知从哪寻来了竹子的果实,作为她的一日三餐,为了维持人设,她已经吃了一个月的草,如今能逃一顿是一顿。
于是,鸿鹄与段誉辞别无我禅师,一同离开天龙寺,决定回王府见过段正淳之后,就准备启程前往中原,去寻星宿派。
到了王府,一阵珍馐的香气远远的飘香而来,乃是段正淳在宴请远来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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