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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皎皎,鸿鹄踏月而来,翻飞的素白衣裙如凰鸟展开的羽翼,高洁而华美。
段延庆似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僵硬的拄着一双铁拐,凝视着月色下带着杀意而来的女子,胸膛忽的猛烈起伏了一下。
青白面色、形容恐怖的恶人,身姿轻盈、高洁如月的美人,隔空对望,段延庆僵硬的脸皮抽动了一下,道:“你来了。”
他这一句腹语之中,三分怅然、七分势在必得,只当鸿鹄已经前往西夏的星宿海,却不曾想到这几人竟在芙蓉城逗留。
鸿鹄神色淡漠的道:“你想不到么。”
段延庆不答,他心怀不轨,慕容复也不是省油的灯,在离开大理之时动了点手段抹去了一行人的踪迹,不想旁人察觉。
他眼中木然一片,和一具尸体别无二样,浑身透着阴暗、腐朽的气息,令人难以忍受,再一想他“恶贯满盈”的名号,鸿鹄眼中一片冰冷,道:“人不人鬼不鬼。”
段延庆阴森森的抬起头来,削薄的唇紧闭,腹部鼓动不停,道:“人不人、鬼不鬼?你以为我这幅模样是怎么来的?”
他拄着铁拐的手臂青筋毕露,一字一顿的道:“你当然知道,你是大理国运的象征,大理每一次动乱你都清清楚楚!”
鸿鹄冷冰冰的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那你该知道,我现在这副可怕的模样,全都是拜段正淳所赐!”
段延庆的身躯因愤怒而缠斗,一双眼中精光闪烁,怒斥道:“而你!你是大理的国运化身,为何不站在名正言顺的太子身旁,而与那犯上作乱的反贼为伍?!”
鸿鹄道:“大理如今国泰民安,你偏要挑起争端,所作所为又与反贼何异?”
段延庆冷冷一笑,腹语道:“不,我只不过是要拿回我应有的东西罢了,不仅如此,大理、西夏、大宋……我要把上天欠我的东西,一样一样、加倍的拿回来。”
很奇妙,每一个反派都觉得自己能夺得天下,却从来不想得到后如何治理,或许当年的延庆太子可以,但是如今的“恶贯满盈”绝不可能,他已是个江湖人了。
鸿鹄顿时索然无味起来,若非她定下的身份是“大理国运”,也不用和段延庆多费口舌,遂问道:“叶二娘和岳老三呢。”
毕竟是气运之子的亲爹,任务者本想废了他的武功,留着命交给段正淳,以提示刀白凤,是否要继续隐瞒段誉的身世。
毕竟木婉清闻起来真的很好吃,如果真的杀了段延庆,刀白凤必然一辈子隐瞒下去,她和段誉就真的有情人终成兄妹。
段延庆冷冷的道:“你既然知道了叶二娘的情郎是谁,她又怎么敢违抗你的命令?早就去少林寺领罪了……至于岳老三么,他在给二娘抱来的小孩寻找父母。”
说到这里,他僵硬的躯体终于有所行动,一步一步的靠近鸿鹄,道:“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天命所归的皇帝,你是大理的神鸟,理应明辨是非,不是么?”
4870都快被他丑哭了,眼不见心不烦的把自己屏蔽了,十九怎么叫都不出来。
任务者停顿了一下,一只黄金羽毛凌空飞出,警告的插在段延庆身前,她淡淡的道:“段延庆,你身上并无龙气,此生与大理皇位无缘,还是不要多费口舌。”
段延庆目光幽幽,腹语道:“天命注定,我偏要反抗,你会杀了我么?要为段氏清理门户,早在二十年前你就动手了,杀了那群反贼,而现在,恐怕太迟了。”
说的居然很有道理,二十年前任务者还没来天龙,现在还真不知如何反驳他。
她抬起一只雪白的手掌,指尖化作锋锐的利爪,不打算和反派讲道理,语声淡漠的道:“只要大理的国运不衰,我不在意谁做皇帝,哪怕下一个皇帝不姓段。”
段延庆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在那双冰冷的金色眼眸之中,只有一片蓦然,竟看不到一丝柔软的情感,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低语道:“芸芸众生,与神明何干。”
天上的神,又怎么会明白凡人的悲欢喜乐,他为之痛苦、为之付出的一切,在神明的眼中皆是微不足道,如飞蛾扑火。
“不得不说,你让我改变主意了。”
鸿鹄的利爪探上前来,段延庆听她说道:“今夜无论如何,你都难逃一死,不过在死之前,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与此同时,客栈之中——
阿紫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可怜兮兮的依偎在丁春秋身边,讨好的给师父捏了捏肩膀,硬着头皮道:“在、在外面。”
方才慕容复一行人来到客栈,发觉有一人自丁春秋房中一跃而下,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鸿鹄自然也追过去了。
听到这句话,丁春秋微微一笑,手掌落在阿紫柔软的发丝上,颇为爱怜的抚了一抚,说道:“好徒儿,师父记你一功。”
阿紫娇小的身子一抖,又不敢躲开他狎昵的触碰,只能乖乖的道:“这是徒儿应该做的,阿紫不敢贪功,师父,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阿紫帮您捶捶腿行吗?”
眼见阿紫一脸乖巧,毫不犹豫的叛变向丁春秋,乔峰一双黑眸之中生出了几分怒意,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
他调息了几次都被打断,也不知这火灵是如何奇异,连带着悲酥清风的药性大变,能悄无声息的在交手时融入他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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