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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几人就避开了门口守卫,到了城中。
追命左右看了一眼,发觉哪里不对,自腰上取下一个小葫芦,拔掉葫芦的软塞,仰脖子喝了几口酒, 道:“奇怪, 街上的人是不是比方才少了许多?”
由于返魂香一案,宜州的百姓人人自危,出门在外者多是女子,少有男子敢出行,这几日就是有暖香阁的诱惑, 敢出去寻欢作乐的人也少了一些。
可如今一看,街上的女子也十不存一二了。
红叶也道:“对,巡城的守卫倒是多了不少。”
宜州这几日,已是许进不许出了,除了不要命的地痞流氓,哪里还有正常男子敢出门,往日可不见这么多守卫, 怎么一下子多出了几批人在巡城?
追命思忖了一下,从小巷子中走出去,拦下了一个行色匆匆的女子,道:“这位夫人,城中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打个酒的功夫, 多了这么些的官兵?”
他落拓却也潇洒,这几日为了红叶,又特意收拾了一下胡茬,看起来也十分英俊,女子被拦下来本吓了一跳,见了追命的样貌,也不由安下了心。
她道:“郎君不知,方才官兵在城中贴了告示,说有贼人入城,放走了府衙关押的犯人,知府大人十分震怒,命官兵去城中查验, 非找出贼人不可。”
追命哈哈一笑,道:“是么?那可得小心了。”
他心中暗道不好,一定是铁二哥,只是不知他是独自逃出, 还是一并救走了被藏匿起的小孩儿?
红叶思忖道:“既然如此,客栈就不能回了。”
她看向追命,道:“府衙之中出了问题,一定会顺着二爷查到客栈,他生得龙章凤姿,逢人问一问就知道动向,现在回客栈, 恐怕会与衙役们撞上。”
追命点了一下头,道:不错,“小师弟现在估计也不在客栈了,他一向机警,估计会想办法与我们会合, 或者查到二哥那里去, 咱们现在要去哪里?”
他回想了一下,宜州之中开始戒严,除了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城去,似乎也没什么可以不被发现的地方,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谁能帮忙。
无情转了一下轮椅,道:“不必去城中,这里死了很多人,一定会空出一些屋子,刚进城的时候不是路过了几间极破败的空房吗?走罢, 就去那里。”
他心细如发,哪怕不知事情的经过,只听了三言两语,也推断出了一些状况,在追命“要不咱们出去住山洞”的提议出口之前,解决了这个问题。
说罢,两名剑童分出一人来,去城中探听一些情报,余下几人调转方向,回到了刚入城的空房。
追命推开门,挥走扑面而来的尘土,左右看了一眼, 面不改色的道:“还不错, 半夜绝不会塌方。”
说是空房,其实也是美化了一些,这里本就处在宜州的边缘,是穷苦人家的住处,由于几个月不曾住人,一碰就往下落灰,横梁上都结了蜘蛛网。
无情一袭白衣,肌肤也是玉一样的冷白,气质皎皎如天上明月,与这破屋格格不入,他伸手摸了一下摇晃的木桌,道:“至少三个月没有人住了。”
身处这么一间房,他仍然泰然自若,白玉似的指尖沾了一层灰,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是转动轮椅去查看屋主留下的痕迹, 甚至无声的道了一句谢。
红叶嗅了一下空气,道:“还好没什么味道。”
她一身赤色的衣裳,立在破旧的小屋里,如一簇燃烧的火焰,又像腐地中开出的花朵,活脱脱的陋室明娟, 整个破屋都因她的美丽而焕发出光彩。
无情的腿脚不便,远远的站在门边,追命一边对他讲述这几日宜州发生的事,一边伸出手,对着房中的灰尘一扇,内力倾泻而出,席卷大片灰尘。
“……正因如此,红叶姑娘出门在外,才不得不打一把伞,她的伤势颇重,还需要大师兄你献出一些血肉,只有如此, 才有对抗两只妖鬼的力量。”
追命的语气十分轻松,不过片刻,房屋打扫完了,他也把红叶的来历讲了个七七八八,道:“说起这个,大师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信神鬼之说??”
他回忆了一下,无情由于不便修习内功,无法行走天下,所以闲暇之时就更加发奋苦读,学问十分渊博,不过神侯府的小楼里,应该没有话本子?
“是谁说只有话本之中,才会记载神鬼之事。”
无情只看了追命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眼睛是刀锋一样的雪亮,他看起来仍就从容,或者说,世上就没有什么事,能让这个人打破理智。
他的神色淡漠,道:“志怪杂谈,有一些是坊间的话本,多是读书人的臆想,满是对女子的剥削与压迫,上不得台面……而另一些, 是真实的历史。”
古人云:皇权天授,陛下亦自称为天子,可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皇帝, 可以容忍神权大于皇权。
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出现过的神与妖,都被天子定义为传言,久而久之百姓也就当了真,只有宫中的记载,以及一些大儒世家,才知晓一切真相。
诸葛正我亦是其中之一,他博览群书,大内藏书也不例外,自然知晓这一桩隐秘,神侯府的小楼之中藏有大量奇珍异宝, 自然也藏有相关的记载。
追命一听这句话,顿时一拍脑门,自己先笑了出来,道:“对了,大师兄一向爱看书,了解的肯定多些,不过这种消息, 应当是朝廷最大的隐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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