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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个梦。
我告诉我自己。
梦里的缘一孤独终老,无儿无女,死后甚至被斩断尸首,亵渎他遗体的人,不,应该说是鬼,让我感觉很熟悉。
但是梦境不管如何真实,梦醒过后,在现实的记忆里遗留下来的印象却是模糊的。
我只记得那只鬼和继国严胜有些许相似,但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鬼和他一个人相似。
我不是不能接受这世界上有两个相似的人,性格和经历上的相似可能会造就出在思想上,行动上相似的人,可是这鬼未免和继国严胜太相似了点,除去外貌这一点,哦,还有剑术,如果我没弄错,这家伙用的也是月之呼吸,剑型比起继国严胜却要多那么几招。其余的完全是复制粘贴过来的,尤其是喜欢死抠剑技,还有武士必须遵守的礼节和规矩尺度。
和继国严胜相比,又哪里有微妙的不同。
他似乎被气得不轻,脸上的青筋暴起,六只眼睛越发的狰狞可怖,在黑夜里红光闪烁,扎人眼球。
我想起来了,这副样子,我见过的。
在阔别十多年的兄弟再见之时,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去大量缘一曾经的家,无意间看到了对弟弟饱含嫉妒和因为看不清自己而自卑的哥哥。
——不过是我舍弃了……四百多年的名字。
这只鬼是继国严胜,但又不是继国严胜。
我把这些东西一条一条脉络理清楚的时候,已经是在那之后的事情了。
那一句‘不过是我舍弃了四百多年的名字’让我当场火了,梦境与现实交替,孤独终老的缘一,无儿无女的缘一,在红月亮下流泪的缘一。
一时间我觉得有点恍惚,反应过来之后就是一把火。
他妈的……老子跟他生活这么多年都没让他流眼泪流得这么凶,你凭什么鬼?你他妈是在讨打!
“你他妈给老子去死!”
据事后被我强行塞进灌木丛里见机行事的缘一说他从来没看到我发这么大的火,骂出来的词语不少是他没听过的限制级词汇。
对面的六只眼也被我骂懵了,可能因为他曾经有交集的各路人士之中,我是个出类拔萃的奇葩,奇葩中的奇葩,不仅剑技高超,连打嘴炮开嘲讽也是一流的。
毕竟继国严胜以前隐晦地向我表示过,我这样的,他真就见过一个,那就是我本人,离经叛道,惊世骇俗,形象总是在冷静矜持和狂躁症之间来回跳跃,换上十二单假扮一个姬君人都不带怀疑我是个假货,男人婆起来的时候鬼杀队任何一个人拎出来都比我像一个女人。
以前没在打嘴炮上赢过千手扉间似乎是成了我上辈子的遗憾,导致我这辈子嘴巴越来越毒辣,两辈子加起来的年纪超过八十多岁,积累下来的的言语词汇和见识本就比别人多,脸皮也比当年厚多了,真要骂起人来,荤素不忌,限制级词汇一个接一个往外冒。
那只是一时口嗨,完全没有经过脑子,我哪儿记得那么多。
骂完之后,我当场瞪出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再也顾不得活捉和不能打死这两件事儿了,老子只想揍丫的。
全程暴力输出,肉||体伤害加精神摧残,打他的脸还不忘开嘲讽,削他的胳膊还带爆粗口,捶他的脑袋还不忘人身攻击。
破空声和粗口齐鸣,骨骼断裂声和骂骂咧咧共响,后面待机的两个人被我发的这一通火和操作震撼到了,顿时心情复杂,尤其是继国严胜,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鬼杀队里和柱们一起挨打扛揍的日子,差点没反应过来。
灌木丛后面的缘一和继国严胜差点没拦住我,好悬在我准备豪火灭却放||火烧||山的时候勒住我了。
只是六只眼被我打了个四分之三死,体力消耗太大,再生能力都弱化了不少。
不要慌,问题不大。
只要不砍脑袋,他就死不了。
莫得问题。
继国严胜:“……”
“短时间内我觉得我不想看到你这张脸了。”我目光深沉地看着继国严胜,因为我怕我控制不住我结印的双手。
我连我爸都敢打,不差他一个。
继国严胜似乎是听懂了我后面没说出口的话,默默把地上被我贴了封印符的六只眼捡回去,一路上安静如鸡,乖巧异常。
兄弟两个人一致决定等我气消了再跟我提这码子事情。
毕竟,发起疯来的我,缘一先生都不一定能拦得住……啊。
以上是蝴蝶的原话。
……
草。
*
这是四百多年前。
一切熟悉得让他作呕。
他在雨中看过那个拎着灯火跑过来的女孩,柔和的五官,泛红的发尾,神态面貌跟他的弟弟相似到了一种让他想吐的地步,于是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天空下着雨,雨天的夜晚没有星光,那个女孩提着灯,温暖的灯火割裂了黑暗,让他想起弟弟的刀尖上溢出来的璀璨花火。
耀眼、高不可攀、无法抵达……
那个女孩在雨中喊着‘妈妈’。
雨水从天而降,劈头盖脸地打在脸上,闪电撕裂了天空。
这个女孩的血肉里,有他弟弟的味道,也有面前这个阴冷的女人的味道。如此相近的血脉,三人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四百多年前的弟弟还不是耄耋之年,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红色的羽织,马尾高高绑起,熟悉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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