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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宫星赌了一把。
好在,他似乎赌成功了。
高大的男人宛如雕塑般静静地、静静地低下头注视着他。明明是在俯视,却在深深的宛如旋涡般的浓绿色中,氤氲出了仰视的感觉。安静的有些异常。
黑宫星微微笑了下,很浅,因为苍白的脸色显示出一种特殊的透明感。
在那双金色的瞳仁流转时,一瞬间竟然有些圣洁。
伏黑甚尔久久地注视着那双眸子,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死去了,又活了过来。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然而黑宫星一边笑着,却又一边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示意对方可以放心出手了。
于是五条悟就毫不犹豫地把伏黑甚尔打了个半死。
因为伏黑甚尔的消极怠工和频频出神,他打到一半觉得没意思,最后还是放过了对方。
正经说起来,如果他不顾一切用全力对付伏黑甚尔的话,现在的五条悟完全有实力可以光明正大把对方逼到这个地步,然后一击杀了他。
但是经过了黑宫星一出,他又怎么不知道对方的心思?
看着同样因为黑宫星放弃抵抗的伏黑甚尔,五条悟半捂着脸,雪色眼睫垂在了指尖,宛如一只蝴蝶安静地停留在了花间。驻足许久之后,他捞起了黑宫星,轻轻道:“我带你去硝子。”
伏黑甚尔靠着树,似笑非笑地抹掉嘴角溢出的血,声音有些虚浮地询问:“你,不杀了我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在忍耐着咳嗽、又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恍然感,就是没有什么生机。
五条悟站立在原地,头也不回地嗤了一声:“我这么多年就栽了两回,回回有你的事,整个咒术界我也找不出第二个,就这么死了也算可惜——你就给我带着好不容易抢来的命狼狈不堪地活着吧,别以为这么简单就可以过了。你倒是看看还有没有下一次吧!”
随便丢了一大摞话,五条悟丝毫不管他怎么想的,大步流星地带着黑宫星离开了。
等家入硝子治疗好对方之后,五条悟手插着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病床上的少年,悠悠道:“说吧,这次的横滨之旅有什么收获。该带的没带回来,不该带的刻意要带,我不觉得你一点防备都没有。”
黑宫星垂着眼睫,抓着被子,有些不知从何开始讲……亦或者不知道怎么开口。
静静等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对方开口,五条悟捏了捏皱起的眉心,叹了口气:“那你说说下一步要干什么吧,这样总可以吧。”
“五条前辈,”黑宫星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在五条悟快要不耐烦的视线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由衷道,“很成熟,很帅。”
“……你他妈别岔开话题!”
白发蓝眸的青年蓦地有些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低骂了一句,但是声音小的连近在咫尺的黑宫星都听不清。
黑宫星眨了眨眼睛:“什么?”
“我让你说下一步计划!”
五条悟拉高了声音,没好气地大声道。
家入硝子正好路过,猛地拉开门骂了一声:“好了就给我出去,别再医务室大声嚷嚷。”
现在的五条悟还不敢得罪这位医师,只能提着黑宫星出去。
黑宫星还不忘带上手机。
在五条悟快要杀人的不耐烦视线里,黑宫星努力地用纸笔跟他交流了接下来的计划。
每看一句,五条悟的眉皱的就高一分。
他并不笨,也不迟钝,相反过强的理解能力让他很快消化了纸上的信息。
正因此他才暗暗心惊。
“你说的这个计划——就是那个什么太宰什么乱步,有多少信任度?”
黑宫星斟酌了一下,写道:[在这次的行动上,是我对五条学长实力的信任度。]
五条悟哽了一下,怀疑地看着他:“他们有这么厉害?还是我在你心中地位有这么低?我好歹也是最强吧,最强哦。你就这么信任他们?”
他的话没改变黑宫星的态度。
这让五条悟微妙的松了一口气——至少他在黑宫星的心里还算厉害。
“既然这样,那你通知那两个人吧。”五条悟揉了揉眉,不容反驳地开口,“接下来是去找杰对吧,我要跟着你,不能拒绝。”
[本来就会带着五条学长的,还要麻烦学长帮忙的。]
黑宫星无辜地眨了眨眼。
[甚尔先生动手的时候,我就通知了。]
五条悟忿忿地哼了一声:“这个时候一口一个学长叫的倒是挺乖——你还叫那个人用敬称?”
黑宫星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伏黑甚尔,甚尔。”
“你都没叫我名字就叫那个人名字?!”
搞不太明白五条悟生气的原因,黑宫星想了想才恍然,试着问道:“悟学长?”
“去掉学长也可以吧!”五条悟嚷了一句,然后才小声道,“都是朋友了,直接叫名字就好了吧。”
这下黑宫星倒是有些犹豫,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悟?”
黑宫家刻在骨子里的礼仪让他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个字,但说出口之后,倒是一切都好说。
[可以直接叫悟吗?]他还形式地写了一句问。
收到的是五条悟满意又窘迫的点头。
被叫名字似乎的确会让人感到亲切,但是真的这么有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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