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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沙罗,眼神中似乎有些深意,“你知道我看过康一他们的记忆吧?”
“那个从天而降的女人,是不是你?”他欺身上前,自上而下地俯视沙罗,“你究竟要做什么。”
沙罗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公式书已经被拿在手上,“这应该是我的私事吧?你不会想用天堂之门偷看?”
“我还不至于这么没有风度,”起身,露伴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坠,金属的冰凉质感透过肌肤,“不过已经轮到你了。”
他伸手示意,“我可是很想知道……有关你的故事。”
沙罗本想把虹村兄弟的故事当作比试的素材,但是现在显然不行了……岸边露伴已经通过那个银发男孩的记忆看过了这件事,甚至很可能都已经用在了漫画里。
这一年里,她当然还经历了其他的事,但大多是不能告诉外人的特殊事件。
意大利mafia有保密协定,美国的项目更是商业机密,横滨mimic的事则涉及组织,她很可能不小心就把自己暴露了。
“怎么,难道你已经拿不出更好的素材,”露伴坐在沙发上,手中的笔记本已经被放到一边,“还是说,你的事都不能告诉别人?”
沙罗深吸一口气,“那么,你听说过杀手之都,博多吗?”
隐去自己参与的痕迹,沙罗将林宪明和林侨梅兄妹的故事讲给了岸边露伴,“……那家拉面店的味道也确实很好,”她回想着,“在吃的时候我就在想,下一本书的地点就设定在博多吧。”
“怎么说呢,还真是有你的风格啊。”在倾听的时候,岸边露伴难得没有打断沙罗,他身体前倾,把下巴搁在交叉的双手上,碧绿的眼睛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沙罗的唇瓣不断开阖。
“最后华九会还存在吗?”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沙罗翻看着自己的公式书,闻言动作顿了顿,斜瞟过一串消息,“好像是不见了,他们在博多分部的boss都被干掉了。”
随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说到底这个赌约算谁赢了呢?
两个人在打赌的时候也没想到找一个裁判,偏偏遇到对方就都是不肯服软的性子,现在这个场景反而少见起来。
“喂,你没什么想说的吗?”沙罗瘫在沙发上,用脚尖踢了踢对面的露伴,他们两人都半躺在沙发里,四条腿压在圆茶几上,让这张被工匠精心打磨出来的家具承受了它不该承担的重量和屈辱。
平时一般都是露伴呛声,个性和他的破洞服装一样张狂的他说话也毫不客气,当然沙罗也不是什么好人——要能吵起来,总是双方的“合作”结果。
今天没有人挑起吵架的话题,沙罗居然有些不习惯起来,她偏过头,发现露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在打什么不好的点子。
她嗖一下收回了腿,盘坐在沙发上,警惕地盯着侧过脸来的露伴。
他难得把发圈解下了,墨绿色的发丝落到脸颊和睫毛上,居然柔和了一点他的脸部轮廓。沙罗今天为了见观月主编特意穿了一条比较正式的紫色A字裙,而露伴却依旧我行我素,背带裤和超短的紧身短袖,半截腰部露在外面让沙罗一度怀疑他早晚得风湿。
他曲起了一条腿,稍稍坐起身,“我在想,要不这样吧。”
“我把哈雷送给你,但是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在沙罗皱眉之前,他一脚踩着茶几,蹲到沙罗面前,“和我去意大利采风怎么样?我看你对意大利很熟悉的样子。”
小小的圆茶几坚强地站住了,没有发出什么丢人的声音,即使它身上蹲了一只超大的漫画家。
“你会说意大利语吗。”“那我现在会说了。”使用天堂之门,露伴在自己的手臂上写下了“会使用意大利语”的字样。
沙罗倒吸一口气,翻开公式书,发现属于岸边露伴的那一页确实突然出现了一行“擅长意大利语”的情报,她忽然伸出一只手,哥俩好地拍上岸边露伴的肩膀,“你看要不这样,”她咳嗽一声,“你再帮我一个小忙,我就带你去看看意大利好康的。”
她希望岸边露伴在属于她的书上写下——“不会被任何幻术师附身。”
“所以不准偷看!”随身还有一条上次用来遮挡视线的黑色丝绸,沙罗绕到露伴身后,把他的眼睛绑上,而露伴手中则是已经拿上了随身的钢笔。
“我知道了。”沙罗打结的手停了一瞬,总觉得今天岸边露伴特别好说话的样子,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反而让她心底疑虑更大了,“好了吗?”他这样询问。
手里捏着公式书,沙罗伸出手掌摊在露伴面前。
这一次是露伴在黑暗中摸索着抓住了沙罗的手,顺着指尖往掌心一抹,沙罗的手心就掀开了一张薄薄的纸页。
沙罗找到了纸页中空白的地方,伸手捉住露伴握笔的那只手,牵引着对方抵达目的地。
“无论我在这里写什么,你可是都会照做,”露伴忽然开口了,“你真的决定要相信我吗。”
“一年前你还说要让‘森下沙罗无法反抗岸边露伴’,”沙罗偏头,另一只手附上冰凉滑腻的丝绸,感受底下微微跳动的眼皮和属于鲜活生命的温度,“你不会这么做的,对吧?”
有光透过栅格的窗户,在两人身上投下了交错的影子,连空气中浅浅浮动的灰尘都变得璀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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