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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眨了眨眼睛,见对方似乎又没有什么反应了,于是便半弯下身子,凑到了他的耳边:“起床了,纲。”
青年向来敏感的耳朵像小兔子晃兔耳一样轻轻动了几下,但是竟然还是没有睁开眼睛,甚至发出了一声不怎么舒服的闷哼。
“纲吉?”太宰治伸手把纲吉扳过来,改成了正躺的姿势,这才发现这个男人此时的脸部透着十分不正常的红晕。
而且表情看起来也不太妙的样子。
太宰治抬起手,直接将掌心覆在了对方的额头,另一只则是摸上了自己的头部。
温度上的差距立刻被他感受了出来。
“发烧了啊.”太宰自言自语着,把绒被小心地给男人掖好。
他半蹲下身子,靠在床边,声音很轻地再度呼唤:“纲君。”
大概是隐约听见了他说话,纲吉的眼睫轻颤了几下,相当虚弱地回应了一声:“嗯。”
“今天不去上班了吧,我给侦探社打电话请个假。”太宰治站起身,“我先去给你倒杯水。”
纲吉没有回应,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太宰治悄声走出房间,先去接了一杯温开水,然后又在客厅翻找了一下温度计和感冒药。
他翻了半天,装药的抽屉和附近的柜子都看了一遍了,温度计是找到了,药却怎么找也找不到。
于是太宰治选择先把温度计和水拿过去。
回了卧室的时候,纲吉还是缩在床上,看起来像是又睡着了。
“纲吉。”他柔声呼唤,抬手轻轻晃了晃对方的肩头,“先醒醒,喝点热水。”
“唔。”纲吉睁开覆着一层薄雾的棕眸,有点恍惚地在太宰的搀扶下坐起身。坐起来之后就呆呆地望着前方的墙壁,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太宰治把杯子递了他面前,“先喝点水吧。”
生了病后看起来蔫呼呼的兔子像是没反应过来这个人在说什么一样,缓慢地垂下头,朝着眼前的水杯眨了眨眼睛。
约过去了三秒钟,他才终于抬起手,接过了那杯水。
然后小口小口,还是呆呆的模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喝起来。
像极了抱着大水杯却还在迷迷糊糊的小兔子。
太宰治抬手戳了戳那泛着红的细嫩脸颊,接过纲吉喝剩下大半的水杯,搁置在床头。
“今天别去上班了,知道了吗?”他抬手揉了揉那头毛茸茸的棕发。
纲吉乖巧地点点头,发出了带着浓重鼻音的“嗯”。
估计是鼻子也有些堵,看来是真的需要吃点药。
“纲吉,先别睡,我给你量□□温。”太宰拿起一旁的电子温度计,点开了上面的开关键,然后问道:“放腋下?”
纲吉没说话,大约嗓子也不怎么舒服,只是眯着眼睛点点头,随后他便顺从地抬起了小半的胳膊。
表达的意思大约就是,让对方帮他放在腋下。
黑发男人的眼神暗了暗。
那随着抬胳膊的动作微微提起的睡衣下方,分明是裸露在外的一小段白皙腰线。
太宰治没再说话,而是将握着温度计的那侧手缓慢地从衣服下方探了进去。
睡衣内部的空气相较外面,不知高上多少的温度,手部偶尔剐蹭到的皮肤也带着仿佛能将人灼伤的滚烫。
他把温度计放在了棕发青年的腋下,对方似乎因为温度计的金属头过分冰冷,又止不住地颤抖了几下,发热的身体一度不经意地蹭到他的手背。
“乖,纲君,忍耐一小会。”太宰治不露声色地收回手,轻抿了一下唇瓣,指尖分明还带着轻颤。“五分钟就好,我看一下你的体温。”
“好。”青年无意识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身上,又闭上了眼睛。
太宰治就这么任由对方靠着一动不动地站上了五分钟。等时间到了之后,他才把温度计取出来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值。
38.6度。
算是高烧了吧。
最近恰逢换季,全天的温差的确是有些大,不过他记得纲吉向来都是衣服穿的比较多的。而且就他所知,纲吉也不是那种容易生病的体质。
怎么突然发烧了呢?
他垂下眼帘看了一眼又缩成球躲回被子里的男人。
“睡吧,纲君。客厅没有药了,我出去买一点就回来。”他抬手揉了揉那露在绒被外的棕发,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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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客厅之后,太宰治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侦探社打电话请假。
卧室和客厅之间的隔音不算太好。为了不打扰还在休息的纲吉,他穿好鞋子出了门之后才拨给了国木田独步电话。
这个时间点,国木田应该还在上班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正是国木田用手机看早间新闻的时间。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可见他没有猜错。
“喂?”电话那头传来国木田独步有些不爽的声音。大约又是在为计划被人打乱这件事感到愤怒。
“呀,国木田,早上好呀。”太宰治一手揣在衣兜,慢悠悠地下起出公寓的外置楼梯。
“什么事?”另一头的男人明显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纲吉今天发烧了,帮我和社长请个假。”太宰说。
国木田沉默了一小会后,又问道:“请谁的假?”
“诶呀,当然是我们两个的了。”太宰治笑眯眯地走到公寓外的街道上,手机还贴在一侧耳畔上,滔滔不绝道:“纲吉君生病了。身为恋人的我,当然是要义不容辞地照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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