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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过于严肃,反而显得五条悟像是又在胡说八道讲些玩笑话了。
    夏油杰也拍了拍伏黑惠的脑袋,他知道这个还在上小学的幼崽再怎么早熟也明白不了他们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微笑着道:“惠,旧时代结束了。”
    一时夏油杰也不知道自己的语气里多少是兴奋,多少又是怅然。
    就像那个一直还勉强在他眼里维持着最后一丝美好滤镜的咒术界,终于被一把扯掉了全部的遮羞布,让他避无可避地看到下面的肮脏腌臜,白骨如山。
    伏黑惠还小,看咒灵有时候都模模糊糊的,自然看着不远处的火焰没什么感受。但是他们能看到火焰的亮光中形状扭曲的东西,那东西已经不能用咒灵来形容,而是变成了某种更扭曲更污浊也更深沉、如泥水沼泽般的存在。
    火焰熊熊燃烧着,升腾起的黑烟里响着刺耳的尖叫哀嚎声,尖锐到让他们头疼耳鸣脑袋里嗡嗡作响,光亮跳动的节奏某一瞬像极了五条悟在里侧见过的弯弯扭扭,针扎一样刺进脑袋里,充满恶意的诅咒令人遍体生寒。
    可是火焰中分明又是透着解脱的光辉,像是终于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亡灵,拼命地顺着黑烟翻滚的方向往上攀爬,一身的污泥血腥落进火中焚烧殆尽,只剩下灵魂最本质的东西攀着光与烟气,去往了亡灵应该去的地方。
    当然,偶尔还有更污浊更扭曲的东西从火焰中跑出来,步履蹒跚如被地狱烈火焚烧着的罪人那般,发出不似人类的凄厉惨叫。
    五条悟不知道那是谁,他的眼睛只是轻巧地从那行尸走肉般的东西上划过,他不想知道那到底是谁,也不想知道屋子里那些趾高气昂的烂橘子们死前遭遇了什么。
    总归橘子烂成这幅样子,被再怎么澄澈圣洁的力量锤打榨汁,也只能榨出满杯腥臭恶心令人作呕的液体。
    在继国缘一跟灶门炭十郎的联手清缴下,这场战斗没有任何观赏性,虽说五条悟只要努力一下,视野就不会受到墙壁或者结界的阻挡,但正因为熟知两位黄泉狱卒的实力,又对烂橘子们的战斗力心知肚明,才愈发觉得自己脑补的打斗画面会更精彩一些。
    没办法,不说别的,仅仅是继国缘一和灶门炭十郎身上缠绕着的来自于黄泉的污浊秽气就足够叫咒术师们头痛的了,他们两人完全可以说是最高级别咒灵的究极加强版,还是打起来最蛮不讲理的近战输出系,清剿屋子里那些不过是切瓜砍菜般一路平A过去,继国缘一想耍个帅气点的大招或许都找不到机会。
    而出于安全考虑,灶门炭十郎给五条悟他们挑的观战地点也看不见什么细节,只能看见人进去了房子烧起来了人跑出来了房子塌了,五条悟是新仇旧恨之下脑补得兴致勃勃,夏油杰考虑着后续操作顺便指点下伏黑惠的基础咒术也不算无聊,唯独二叶亭鸣看了不到五分钟,就已经十足后悔陪他们跑这一趟。
    这一群家伙谁都产不出好吃的粮食,咒术师也不在他的储备粮范围内,那么咒术界死了活了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有这个时间他干点什么不好,怎么就被五条悟一忽悠就跟着跑过来了呢。
    二叶亭鸣追悔莫及,兰波体贴地给他塞了桶爆米花做安慰,笑道:“说起来,这样倒有点我之前出任务的感觉了。”
    他驱使彩画集里的工具人干活的时候,自己就是待在外面喝杯咖啡看看风景地等着收工,那时候也时常是这样夜黑风高的小树林里,他抽着烟斗喝着咖啡提神,有时心情好还会写两笔日记,想着今天回去要补觉到中午,就是明天世界和平也休想打扰他补眠。
    ——通常第二天最晚十点魏尔伦就会把他从被窝里拽起来,美其名曰作息规律有助于身体健康。
    兰波说魏尔伦就是自己睡眠质量就看不得他睡得香,十足小肚鸡肠的坏家伙一个。
    兰波这么想,便嘀嘀咕咕跟二叶亭鸣又念叨了一通魏尔伦的坏话,二叶亭鸣嗯嗯啊啊应付着兰波的碎碎念,更加后悔自己闲着没事跑这一趟。
    有这个时间待在家里多好,幼崽们贴贴念睡前故事多治愈多美好的画面,说不定还有机会启发下尾崎红叶对文学的兴趣,那可是开启一个时代自成一派的代表性文豪的同位体,稍微培养培养就是美味甜嫩的好苗子一颗。
    或者去梦里看看超越者们有没有哪个勤奋的小甜菜结果子了也好啊,王尔德这段时间的创作情绪高涨,好几次二叶亭鸣路过都看到他在认真地写着什么,味道香喷喷馋得他流口水。
    能干的事情那么多,为什么他要三更半夜陪着五条悟来看杀人放火现场,还要看天元大人那被继国缘一削掉一截更加抽象派的尸体,血赤糊拉的一坨不管拎在手上还是放在地上都十分的有碍观瞻,适合被立刻丢进有害垃圾堆里填埋处理。
    “所以为什么死了还要拎出来?”二叶亭鸣说着嫌弃,身体诚实地看了继国缘一手上的尸体好几眼。
    人类能长成这个样子也是很不容易了。
    好怪哦……
    再看一眼。
    继国缘一低头看看手上拎着的尸体,一撒手往边上一丢,犹豫答道:“……顺手?”
    房子塌了的时候天元大人正好在他手边上,他也没注意就顺手一抄把人拎了出来,还以为自己拎的是搭档,想着搭档这手感不太对,出来了一看才发觉自己拎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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