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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屋敷阳彦第一时间向月彦通了气,让他这段期间先不要开店做生意,收拾收拾回家避风头。因此当店铺被团团围住时,月彦非但不意外,反而还庆幸自己让员工们放假的时间选得正好,不管他们是在酒馆里小酌,还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呼呼大睡,都好过被牵扯进来。
    就是月彦自己的处境比较尴尬一些,谁让他正好一边收行李,一边在店里各个角落藏钱分散风险呢。检非违使破门而入的时候,月彦半个身体都在钻进柜子里,正在把钱币沿着柜子的缝隙塞紧塞满,听到声响急着要从柜子里出来,还撞到了脑袋,哼哼唧唧的。
    检非违使破门的时候已经做好面对面目狰狞、青面獠牙的恶鬼的准备,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是一个看起来长相斯文,有点笨手笨脚的年轻男子。
    ——该不会是被耍了吧?
    脑中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但门都破了,要是现在才说“抱歉弄错了”岂不是太丢脸了,执法机关的颜面何在!快速端正自己的表情,怒目圆睁好像亲眼看过恶鬼,正义凛然地怒大喝:“吃人恶鬼,还不快束手就擒!”
    仿佛要来救万民于水火的模样让月彦忍不住怒极反笑。
    就算饿得想要生吃活人,但他一没杀人二没放火,都已经夹着尾巴做鬼了,只不过在道德底线的边缘谋生,生意又这么惨淡,究竟还要他怎么样?放弃挣扎等死吗?别开玩笑了!
    即使满肚子都是火,月彦还是露出迷糊的表情装傻道:“这位大人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呢?据我所知,检非违使的工作是巡检京城,捕捉贼人,恶鬼一说未免有些夸张了吧?”
    检非违使从怀里掏出了看似是书信的东西扔在月彦的面前,渗透了纸背的并不是墨汁的黝黑,而是红褐——是一封血书。
    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被如此对待,月彦藏在衣袖里的拳头攒得死紧,脸上还是保持着困惑的神情,慢条斯理地弯下腰捡起血书。读了两行才意识到这是那位医师写给家人的绝笔,大约是怕家人不相信其中的内容,这才用上血书表达决心。
    前半段在向祖宗告罪,因为他把代代相传的医书古籍全烧了,后半段千叮咛万嘱咐子孙后代切莫行医,最后有一小段祈求诸天神明息怒的罪己书,看在他会自伐以谢罪的份上,不要因为他个人的妄念造让吃人恶鬼祸世而降罪子孙。
    至于眼下的情况,恐怕是医师的家人希望可以借由消灭恶鬼以告慰医师在天之灵的念头而引发的。在这个迷信鬼神之力的时代,加上诀别的血书,再加上产屋敷家在这场大戏里头的角色,要让“上头”的人对这看似荒谬的剧码推波助澜,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位大人,就凭这一封血书要说我是恶鬼,是不是太牵强了些?”月彦不疾不徐地将血书叠好,交还给检非违使,一边好声好气地问。
    回答他的,是突然袭来的刀光。
    下意识的闪避后,月彦才意识到这刀本不是冲著自己的性命而来,而是刻意逼着自己闪躲,目的就割伤他。只是轻伤的话,立即施以救助并且以天皇的名义给予安抚的话,别说是普通的小商户,就算是大贵族也不得不忍下这一口气。
    虽然及时闪避,但月彦的手臂上还是被划出一道血口,鬼是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杀死的,就算立刻用另一只手握住伤口遮掩,只要从快速减少的出血量就可以推测出刀伤已经开始收口,几个呼吸之后就只有浸透了衣服的血痕和裂开的衣物可以证明那处曾经被割伤过。
    “伤口一下子就痊愈了!这家伙果然不是人!”看到了这一幕,就算不是血书中的吃人恶鬼,月彦也不可能是人类,检非违使看着月彦的眼神也越发不善起来。
    看来今天是不可能善了,虽然自己被砍几刀不会有事,但要是被抓到上头的大人物面前,他是产屋敷家的人这件事就藏不住了,而产屋敷家必定会因为“恶鬼”一事而获罪。
    “啊,真讨厌,我是真心想要老老实实当个小老板来着呢。”月彦忍不住叹了口气,揉了揉手臂上曾经受过伤的地方,被普通的刀砍虽然不会死,但还是会痛的。
    语毕,鬼之始祖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检非违使冲去,染血的手弯曲成爪,以非人的力量穿破盔甲、血肉,深深埋进检非违使的胸口。
    从那一晚开始,夜里出门的人渐渐少了,平安京里流传着夜里有鬼出没的传闻,无论朝廷派出了多少厉害的阴阳师和武士去驱除恶鬼,都是有去无回。故事发源于平安京郊一间小小的殡葬馆,没几天就被一则比一则更恐怖血腥的传闻取代,只有殡葬管的员工们在放了几天大假,精神奕奕地回头准备上工时,愕然发现自己工作的地方就是鬼故事的起源,而自家老板早已不见踪影,账房里的钱一文不剩。
    原本满心欢喜觉得跟到了一个善良好东家的员工仿佛听见了对人性了信赖彻底破碎的声音。
    09
    说实在话,把京都弄的人心惶惶不是月彦的本意。
    他只是想要拼着自己被砍几刀不会死的体质,强硬突围逃走而已。
    问题出在月彦没有练过武艺,唯一的攻击方式就是用尖利的鬼爪子乱挠一通(全程还要闭着眼睛),即便检非违使精通武艺,但鬼超出常识外的力量还是轻易的挖穿了对方的护甲,不久前摀著伤口沾染的满手鬼血就这样全部进入了检非违使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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