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竖着耳朵听下铺的动静。
    霜儿回屋之后，抱着枕头哭了很久，她也在一旁劝了很久。
    止哭之后，霜儿的眼睛红的像只兔子，看起来相当惊悚。但那双红肿的双眼中，却仿佛没有了任何感情，既不悲伤，也不愤怒，空洞洞的平视前方。往日充满灵性的双眸，变成了两口幽深古井，让人见了无比的心酸。
    雪儿有一种强烈感觉，霜儿的那一丝残念，已经随着她的哭声飘远了。她平静的表面之下，正暗流涌动，拼斗激烈，一个重大决定呼之欲出。
    之后两人坐在床上，雪儿怀里抱着不时抽动肩膀，可怜兮兮抽泣着的妹妹，心里也很不好受。她不再数落苏南的不是，不再说「所有男人都一样」之类的话，开始真心实意地安慰起霜儿，为她轻声哼唱歌谣，和她一同畅想起美好的未来。
    霜儿却始终没说话，呆滞的目光盯着一处，一动不动。
    ……
    两人躺回各自床上，关灯后又过了很久，雪儿终于听见，霜儿开口说话了：
    「雪儿，你有陈叔叔电话是吗？」雪儿蹭的一下翻过身，扒着护栏将头伸出去，瞪大了眼睛看向下铺。霜儿平躺着，面无表情。
    「有啊！」雪儿忙回答，略带兴奋。
    「……你能不能，找他要一样东西？」
    「要什么？」
    「我们的照片。」霜儿平缓的语调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们的……照片？」雪儿听蒙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照片还需要找那个姓陈的要？家里不是有吗？
    过了一会儿，霜儿轻叹口气，轻声答道：「……我还不知道，那个童童……长什么样子……」
    雪儿顿悟了！
    这就是霜儿的决定！她终于同意了，她要把自己，变成那个童童！
    「哦！……我知道了！呼呼……我这就找他要！」雪儿兴奋得发抖，抓起枕边手机，指尖颤抖着，噼里啪啦敲打起来。
    她们终于可以摆脱那个可恶的光头老板，可以离开顶点会所，甩掉压在她们身上的，本就不应该由她们俩承担的巨额欠债了！
    她们可以用另一个身份生活，过上舒舒服服，无忧无虑的日子，而代价无非就是把自己全身心献给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变成可以和他玩乱伦游戏的女儿。
    这和在顶点会所被无数男人骑在身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雪儿一直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霜儿就是想不通。
    不过现在好了，她终于想明白了，男人都他妈一个样！
    雪儿此时此刻，发自内心地感谢那个臭小子。
    ……
    ……
    ……
    第二天中午，苏南来到４０１门前，砰砰砰一通猛敲。
    他昨晚严词拒绝老黄开车送他回家，在那条僻静残败的老街上，独自一个人浑浑噩噩地走了很久。
    当时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事儿向霜儿说清楚，而且是完完整整地解释。
    他的性爱困境，因为奇怪而疯狂的体质，时刻纠缠着的女巫，他从未做过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而正是她——霜儿，第一次将他的身体唤醒！
    他既感激又兴奋，以为自己身体终于开始觉醒了。然而事与愿违，他屡战屡败，还没找到开门的钥匙，却发现锁孔是越来越多。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鼓足勇气第一次嫖娼，却不曾想，竟阴差阳错遇到了她的妈妈，介绍人是她爸爸……而且到最后还没能成功。
    他不知道将这一切说给一个未成年少女，她会有怎样的反应。她能信吗？她可敢信？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在意霜儿的感受，如果从今往后形同陌路，他们的人生似乎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但是他不能！
    是霜儿唤醒了他，让他在她那幼嫩的身下完成了第一次射精。这第一次，似乎成为了苏南的某种执念，即使他们之间不再会发生什么暧昧关系，他也无法接受被霜儿嫌弃鄙视。他忘不了霜儿，他希望记忆中的霜儿永远是快乐的，美好的。一想起她那张悲伤委屈的小脸，他的胸口就隐隐发痛。
    敲门声过后很久，米小白穿着睡裙，睡眼惺忪打开门。
    「苏哥哥？呀！我都忘记今天上课了！我这就去洗澡换衣服，你等等我——」女孩先是一愣，又是一惊，眼睛瞬间就完全睁开了，慌慌忙忙转身就要回屋。
    现在天色大亮，她只有在周日的中午才会见到苏南，向来如此。
    「你睡糊涂了吗？今天是星期六！」苏南走进门，背身关上，双手抱胸，眉头紧锁，心说这小丫头莫非是玩到天亮才睡觉的吗？
    「嗯？」米小白定住脚步，慢慢转过身，见苏南背靠大门，一只脚还穿着拖鞋脚尖点地，一副悠然自得还有点儿嫌弃的样子，「周六？那你怎么不去上班？」
    「法定双休日，谁规定老夫每个周六必须上班的？」苏南不屑。
    「嘻……好吧好吧，你找我……嗯……是不是想干些什么呀……？」女孩笑了，看着被关上的大门，瞬间又换上一脸娇羞状。
    「咳咳……」苏南握拳伸到嘴边咳嗽两声，「我只是看你前段时间那么辛苦，好不容易考完试了，也该……放松放松。用你的话说，发奖励。」
    他神情庄重，语速平缓，但任谁都能听出他的刻意，因为不光他的尾音有些颤抖，而且脸都开始红了。
    「唔？」米小白挑起眉毛，歪过脑袋，像是在看怪物。
    「所以我和邱洁商量，我们今天带你出去玩。」苏南接着解释。
    「哈？！真的吗？」米小白一听就兴奋了，差点儿原地起跳。
    「嗯，去极乐谷怎么样？」苏南扬起眉毛。
    「好哇！」女孩一个激动，小粉拳握在胸口，随即又是一松，一脸疑惑地问，「……你不害怕了？」
    「嗯，你……可以叫上好朋友一起去。」苏南眼神飘忽。
    「嗯？」米小白又歪过脑袋，眉头微蹙。
    「嗯。」苏南哼哼着，点点头。
    「你……想见霜儿是不是？」女孩嘴角一勾，挑眉坏笑。
    米小白昨晚吃火锅时才知道，霜儿因为苏南放弃了吴总。她虽然觉得讶异，但并没有醋味十足。她一点儿也不在意和好朋友分享苏南，因为她很清楚，苏南是属于邱洁的。
    「呵呵……你们不是好闺蜜嘛，既然都考完了，一起出来玩也是应该的，对吧？」苏南眼神飘忽不定，心虚完全掩饰不住。
    「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还带上邱姐姐一起？」米小白想不通，如果苏南想和上次那样和她们俩玩暧昧，怎么会带上他老婆一起？
    难道邱姐姐会不介意？如果真不介意，那该有多好呀……
    米小白心里一阵酥痒。
    「带她一起怎么了？老夫又没打算干什么！她正好可以看住你们，让你们少动些歪脑筋，开开心心玩。你看着办吧，叫不叫她随便你，快点儿换衣服，准备好了来找我们。」苏南一口气说完，毅然转身准备开门出去。
    「……」米小白梦碎，回过神，踏着小碎步跑过去，习惯性送他出门。
    苏南侧身扭头，瞟了一眼身后的睡衣女孩，幽幽说道：
    「别忘了穿内裤。」
    米小白气得嘟起嘴，伸直腿飞起脚，一个侧旋踢。
    经过芭蕾舞训练，她的脚丫很轻松就「啪」的一声踢在了苏南胸口。长不足膝的裙摆，也被她这么一个迅猛动作撩起到了腰部。
    苏南吃痛，猛地一惊，下意识伸手一抱，女孩白嫩的小腿就被他搂在了怀里。
    他扭头望去，米小白睡裙里面，果然是什么都没穿。隆起的耻丘下，双腿间肉鼓鼓的白皙阴唇，因为这个分腿姿势微微张开，缝隙开裂，露出了里面那株挺立的嫩芽和一线桃红色媚肉。
    「就知道你又没穿……」
    他语气带着无奈，放开女孩小腿，下身微硬，开门回家。留下米小白在他身后，讪讪地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