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宇智波鼬低垂着头，然而站在三代目火影身前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都看到了宇智波鼬脸上不加掩盖的悲伤。
    在这种时候，才肯展露自己的悲伤，这个男人……伏黑惠看向宇智波鼬的目光变得更复杂了。
    “所以，他真的是为了木叶的和平，才杀害了自己的族人和父母。”虎杖悠仁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我不明白，为什么一方一定要杀死另一方，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对好好谈谈，一定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呢。”
    “悠仁你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达了这边的五条悟笑了笑，他的笑中满是讽刺，“对烂橘子来说，有些人只是存在就是个错误。”
    “从今以后，木叶会视你为杀害全族的叛忍，你会遭到通缉，对你的抓捕不论死活。”三代目火影道。
    “自然如此。”宇智波鼬脸上的悲伤已经被坚定所代替，他沉默了一会，又低声说道，“为了保住佐助的命，能否请三代目给我一个承诺呢。”
    三代目火影没有立刻应声，夜风吹拂着他的白色长袍和斗笠，过了一会，他才说道：“你的弟弟将继续保持现状，和其他孩子一样去上学，成长为木叶的忍者，我可以保证他生活无忧，但他对你的恨我却无能为力。
    “我已经做好了背负这恨意的心理准备。”宇智波鼬的神情中划过一丝脆弱，但是当他闭了闭眼后，那丝脆弱已经被坚定所取代。
    “走吧。”三代目火影微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他回头看向宇智波鼬，“包围村子的结界术式不会改变，要是担心佐助的话，可以随时潜回来看看。”
    “三代目……”宇智波鼬看起来有些不可置信，他抬头看了一眼老人的背影，又重新垂下头道，“很遗憾宇智波的人们不能理解您的这番好意。”
    伏黑惠此时此刻已是哑然，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话，也不知道自己能说出什么话。
    宇智波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木叶的和平，而他唯一的私心就是留下了自己的弟弟，并且他为了让自己的弟弟能够继续在木叶生活下去，宁可自己的弟弟恨他，也不肯让他的弟弟知道事情的真相。
    “哪里……”三代目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场景就开始旋转起来，那个漩涡转得原来越快，直到新的场景出现。
    “这下，我已经毫无保留了。”身上都是裂痕，甚至已经开始有碎屑从他的身体上飘出的穿着一身红色长袍的宇智波鼬出现在他们面前，而站在宇智波鼬对面的是和他们几个熟悉的宇智波佐助已经没有区别了的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鼬有一只眼睛看起来是已经失明的灰白色，而另一只眼睛的眼白竟然是黑色的。
    “被人复活的亡灵。”五条悟看着宇智波鼬的样子，脸上即使在场景转换时也依旧挂着的笑容消失了，他脸上一片冰冷。
    但是眼前的这个宇智波鼬，和他曾经见过的木叶忍者的样子并不一样。只能说这个宇智波鼬是不完全的复活，他的身份还是亡者，而五条悟曾经遇到过木叶忍者，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活人了。
    复活亡者的能力……五条悟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划过了一个身影，那个扎着丸子头的身影正在樱花树下看书，似乎是注意到了五条悟的视线，丸子头抬起头朝五条悟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温柔的微笑。
    “悟。”那个身影对他说道。
    五条悟闭了闭眼，那个出现在他脑海中的身影，散味樱花，在他的脑海里消失得一干二净，连一片花瓣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亡灵？”伏黑惠下意识道，“如果宇智波鼬已经死了，那白天我看到的？”
    “是复活了的活人。”五条悟言简意赅，他看起来不太想说话的样子。
    “我诉说了所有的真相，再没有隐瞒。”宇智波鼬踉跄着向宇智波佐助走去，“我总是对你撒谎，让你原谅我。”
    宇智波佐助脸上一片空白，他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在想，然而虎杖悠仁、伏黑惠和五条悟眼前却浮现出一些宇智波鼬戳宇智波佐助的额头，对他说“抱歉，下一次吧”的碎片。
    这是宇智波佐助的记忆。伏黑惠终于确定了这一点，他看着脸上一片空白，看起来十分手足无措的宇智波佐助和正踉跄着向宇智波佐助走去的宇智波鼬，不由得攥了攥拳头。
    “总是用这双手把你推得远远的，我不想把你卷进来。”宇智波鼬在踉跄着行走的同时，抬起了自己的手，“但是现在想来，或许你曾经拥有改变爸爸妈妈，改变宇智波的力量。”
    “要是我从一开始就能正视你，和你站在同等的地位上探讨问题……”宇智波鼬向宇智波佐助伸出了自己的两根手指，“事到如今，我这个失败者对你说再多，你都听不进去，所以这次，我想让你至少了解到真相。”
    “你就算不原谅我也没关系。”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宇智波鼬的那两根手指并没有像曾经一样戳上宇智波佐助的额头，而是拦住了宇智波佐助的后脑，他的脸上带上了温柔的笑，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了宇智波佐助的额头。
    “无论你将来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爱你。”宇智波鼬注视着宇智波佐助的双眼，无比温柔道。
    而后，原本已经有碎屑散落的的宇智波鼬的身体彻底化为碎片，他的灵魂出现在在场所有人的眼中，伴随着光芒逐渐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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