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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充满希望的未来(正文完)

      外人都没听说过齐轩儿,对杜执也只有个修仙大会时的模糊印象。但这次两人成婚的消息却传得很广,原因不外乎是聂世云,翟白容还有齐妙菡三名接连不断进阶元婴的年轻修士都赏脸参加他们俩的婚礼,让人不得不侧目。
    听说杜执不光于炼器有所成就,修炼天赋也是极为出色的。齐轩儿就差了些,不过能有聂世云这样的师兄罩着,还有齐妙菡这个姐姐,众人都觉得她命可真好。
    不少人挤破头想要得张请帖,说是想要送去祝福,捧个场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想要去和几位年轻的元婴修士套近乎。
    杜执在求婚成功后整个人就轻飘飘的,整天傻乐呵,只管听师父聂明德和门派中长老们的指示,安排妥当各项事务,对外的事就交给了齐轩儿和师兄聂兴安。
    齐轩儿倒是个明白事理的,完全没有被外人的客套话冲昏了头脑,把婚礼弄得场面热闹一些,执意只邀请亲朋好友还有门派中的弟子们,想要低调地办了这喜事。
    她给翟白容和齐妙菡发去的请帖也只是以“师兄的道侣”和“姐姐”的身份邀请两人,没有想要和大门派攀关系的意思。不少大门派中的弟子听说后觉得她傻。但稍微有些阅历的就知道这才是真的聪明人呢。
    剩下不方便新娘子本人出面的琐事,就都交给了聂兴安处理。两人都觉得因为私事麻烦他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聂兴安可算得上是亲眼看着杜执和齐轩儿相遇,相知,现在要结为道侣,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嫌麻烦。
    聂世云和翟白容到达云清阁的时候,各个事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云清阁中女弟子不多,彼此关系都比较熟悉。几人约好了彼此若是哪天成婚,就要互相帮人准备衣服。齐轩儿这次的嫁衣就是几个同门女弟子一同为她张罗的。两人回到门派时,正好就看到几人兴冲冲地捧着大红色的衣裳,拥簇着不好意思的齐轩儿要去试穿。
    “啊,是师兄回来了!还有翟前辈。”齐轩儿看到两人,连忙规矩地问候。
    “谢谢你的帖子。我先恭喜一声了。”翟白容浅笑道。
    齐轩儿连连摆手:“哪里哪里。”
    聂世云打断了二人的客气寒暄道:“我们不打扰你们了。父亲呢?”
    “刚还看到师父去找玄阳呢,就在不远处。”
    几个嘻笑的小丫头们一看到两个大前辈,顿时有些紧张。两人让她们不必在意礼节,尽管去做该做的事就好。
    聂世云和翟白容路过炼器区域附近,至达教煤球习剑的孙姓长老那。看到聂世云来了,立刻愁眉苦脸道:“世侄啊,你那玄阳小师弟又逃课了!我寻了一圈儿没看到他人影。你父亲已经替我去找了。”
    聂世云心道在路上刚和翟白容说了煤球剑术渐长,回来就是这一幕,还真是不经夸。
    “辛苦长老了,我也去找。若是寻到了定会帮您敲打他一番的。”
    “有劳了……”孙长老无奈地感谢着。自己的剑术放眼修真界虽然平平,但在云清阁还是数一数二的,教个小娃娃绰绰有余。可偏偏这小孩调皮捣蛋得很,又得聂黎喜欢,孙长老有心严厉也不敢下狠手,反倒总被玄阳蹬鼻子上脸地欺负。
    聂世云没走出孙长老的住处多远就碰到了四处寻人的聂黎。他忙叫来聂世云帮忙。煤球身子小,又能飞,有时候藏在某个房间角落里睡大觉,有时候又飞到附近山林里去玩耍,搜索总要门派上下费不少力气。
    聂黎从来没如此感觉到见到儿子仿佛见了救星一般,让他赶紧顺着契约的感知能力把玄阳给带回来。
    聂世云正好也想教训煤球一顿,应了后就离开了。翟白容没有和他一起走,而是留在原地向聂黎问候,当面又感谢了一遍他送来的千年古木,拿出前阵子炼制的丹药孝敬他。
    “这次来能待多久啊?”
    “晋级了元婴后就自由多了,正逢曲师尊
    门派中路过的弟子们都早就熟知了玄阳这个模样可爱的小师弟,看他嘴硬地被聂世云提溜回孙长老那边去,都忍不住在背后“扑哧”地偷笑。煤球感觉被嘲笑了,手脚扑通得更厉害了。
    聂世云听后余量不多的恻隐之心也消失殆尽,做好了隔三差五就出来捉煤球去上课的准备。
    “以大局为重。咱们的关系彼此都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婚礼不过是形式,”翟白容看了聂世云一眼,忍不住解释道,“云清阁近年来刚刚重新回到大众视野里,好多人都盯着呢。我虽然不愿意,可在外人眼里就是代表着映月派的。咱们若是大办,无疑于宣告映月派和云
    翟白容抿了抿唇,半晌道:“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煤球挣扎未果,嗷嗷乱叫:“没有很经常!就那么一两……两三四次!”
    聂世云不相信:“还有?他应该不会和你热火朝天地讨论姑娘家的婚事才对。”
    聂世云乐了,凑上前道:“那就是想办喽?”
    “一回来就捉到你逃课。看来是惯犯了啊。”聂世云把他夹在胳膊下,从房顶轻飘飘地落下。
    等走过大半个主山,煤球的脸都丢尽了,也不挣扎了,认命地被扔回了孙长老的院落中。
    冬天的云清阁要说室外哪里最暖和,那就当属公共炼器室的屋顶上了。众多炼器的弟子们聚集在房中练习赐教,其中的热度堪比地球的桑拿房,把房上的砖瓦都烘得热乎乎的。
    翟白容身形一僵,像是掩饰不好意思似的清了清嗓子:“没什么,也就是说说你师妹成婚的事。”
    “那你是怎么说的?”聂世云好奇道。
    “咦,你和翟白容回来了?”煤球看清楚来人,这才惊醒。
    他因为一些事忙得焦头烂额,这次我兴许能待上几年。”
    “你这洞府倒是一点没变。”翟白容环顾四周,觉得仿佛和自己离开时没有区别。
    聂世云笑了。他的确是翟白容回去后自己也就闭关了,出关后就去了映月派找人,洞府里一点人烟味儿都没有。
    “还睡?”聂世云把煤球拎起来的时候,后者还没清醒,双眼朦胧着打了个哈欠。
    翟白容看了他一眼,无奈地继续道:“还有……我们的事。”
    “我回来后就把煤球送到父亲那照顾了。你也不在身旁,这洞府也就是个空房子罢了,”聂世云坐下来道,“对了,刚才带着煤球过去的时候看你和父亲聊得挺好的。是在说什么?”
    翟白容客气地答道。聂黎很懂得界限,没有因为自己被翟白容叫“父亲”就去追问映月派中的事,只满意地点点头,念叨着“多住些时间好”。
    聂世云凭着契约的感应很快就找到了煤球。其实他跑得倒是不远,正好就在炼器室的青砖屋顶上打盹。一般修士不会去那,故而被两个长老给忽略了。
    聂世云愣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们的事”也是指成婚的事。
    看煤球可怜巴巴地辩解自己只是犯困了。聂世云还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冬天让有冬眠习惯的鸟儿睡眠不足有些不人道。但转头听聂黎说修习往往下午就结束了,晚上煤球还有精力抱着五子棋盘或者其他桌面上的棋牌游戏去找师哥师姐们。大家都拒绝不了他,隔三差五就总被缠着陪他玩个通宵。
    “大家都知道的,修真界结下道侣也不一定要办喜事,全看个人。你父亲也没有格外在意,不过正好赶上你师妹的婚事,随口问我一句。”翟白容侧头道。
    去聂黎那喝了杯茶,聂世云和翟白容就一同告辞,回去了后山洞府。聂黎清了清嗓子,提醒聂世云有空也出来转转,指点一下后辈们炼器。不过他他打定主意若没有急事绝不去儿子的洞府那边找人了,上次的尴尬真的需要引以为戒个百年。
    清阁从此是站在一条线上的,对你们可不好……”
    看他这样忧心忡忡的,又担心对云清阁不利,又不想让自己误会其对婚事没兴趣,聂世云拍了拍他的手道:“放心,我都懂的。父亲怎么说?”
    翟白容想到聂黎的态度,也露出笑意:“他自然也懂其中道理。但我想大约是他觉得归根结底是因你们云清阁有顾虑,所以不提婚事,怕我心里头不舒服了。”
    “嗯,像是父亲会想到的事。”聂世云点点头,聂黎的确是凡事总考虑着别人的性格,更何况是溺爱的儿子所珍视的对象。
    见翟白容只是笑了笑,聂世云从旁抱住他:“以后没有顾虑了我们补办就是了。”
    翟白容还以为这事就翻篇了,没想到聂世云这样说。刚想下意识说“不必纠结于形式”,但转念想了想那样的场景,又觉得着实不错,于是就点了点头。
    两人在后山洞府休息了几日,聂世云和翟白容这次没有闭门不出,时不时就去前山跟着张罗一下筹备事宜。其实只是单纯想要帮两个后辈一些忙,但聂世云非要打趣说这是“提前吸取经验”,让翟白容说他也不是,否认不得。
    杜执见到聂世云只会傻笑,神秘兮兮地拉着他和翟白容去看亲手给齐轩儿做的发冠。
    “还请指点我一下。”杜执紧张道。
    翟白容不懂炼器,但也看得出这是件不可多得的防器,同时又是一只有装饰性的彩冠。
    聂世云翻来覆去地查看,啧啧称奇道:“地魄玄石炼制的,正合适齐轩儿师妹。此物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吸收天雷,你竟然这么早就为她做准备了啊?”
    “有备无患嘛,我和师父长老们询问过,都觉得她离金丹已经不远了!只差最后一个什么推力,”杜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最近起早贪黑干活变得杂乱的头发,“我就是拿不准主意,这地魄玄石很是难得,但是外貌朴实,作为新婚礼物会不会模样太普通了啊……”
    聂世云摇摇头道:“你这是关心则乱啊。照理来说你应该比我还了解她。她本来也不是喜欢招摇的性子,若是收到那种流光溢彩的东西,说不定反而成亲后就束之高阁了呢。”
    杜执也是这么想的,但听到聂世云这个他一向信赖的前辈这样说,心里一块大石头就落地了。
    “要成亲了,紧张吗?”聂世云打趣道。
    杜执使劲儿点头:“紧张啊!我紧张死了!生怕过几天婚礼上一时不注意,把要说的话忘光了怎么办……”
    聂世云和翟白容看他这个坦诚的态度,相视一笑,反而不好意思继续开老实人的玩笑了。
    和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杜执的紧张感缓解不少。他赶着去给发冠刻上最后的五行阵,暂时告别了两人。临走前,他特意和聂世云道了一声谢。
    元婴的齐妙菡终于姗姗来迟。
    “姐姐你可算来了!”齐轩儿大喜,她身边的聂世云等人也松了口气。日子都定下来了,虽然参与的人不多,但要临时更改肯定还是十分麻烦的。
    进阶元婴后肉体经过天雷的淬炼更进一步,齐妙菡的美貌出落得更加张扬,神态中都透露着一股蓬勃的朝气和自信。
    “哈……路上遇上暴风雪,老娘差点就被那龟速仙船急得自己下船飞来了!”齐妙菡一开口,元婴修士的高深莫测感瞬间灰飞烟灭。
    “先祝贺你进阶元婴了。”聂世云道。
    “好说,”齐妙菡随便摆摆手,随即看向杜执,怒目圆睁道,“你小子,说成婚就要成?”
    齐轩儿哭笑不得,去拉齐妙菡的胳膊:“姐姐,婚事都定了。你就不要这样了。”
    “是你不懂,我去问过了,他不是从狼族来的吗?狼族的男性照规矩可是要打败狼女的哥哥或者父亲,才能提亲呢!他已经跳过步骤了,便宜他了!”
    “诶,是这样吗?”齐轩儿倒没听说过这道理,看着齐妙菡的模样,无奈道,“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们又不是狼族。而且我们没有兄长,也没有父母了啊……”
    齐妙菡一拍胸膛:“我是你姐姐,和哥哥有什么区别?来,我们过两招。”
    杜执一下子苦了脸,他还是金丹修士,齐妙菡可是刚刚晋级了元婴呢,这怎么打得过。
    但未婚妻的姐姐发话,杜执不敢不从。
    聂世云和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用计较输赢。齐妙菡也就是心里头不甘心妹妹就这么突然嫁人了,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婚还是能成的。
    翟白容点点头安慰道:“我这有上好的丹药,若伤到脸了也不必担心。”
    聂世云补充道:“都是同门,也不要你钱。”
    杜执完全没有被安慰到,慌乱地被齐妙菡带走了。齐轩儿两边都放心不下,念叨着“我真的不用那样的”追着他们去了。
    齐妙菡离着老远突然想起来什么,对着翟白容回头叫道:“我还记得几年前说好,要不放水地来一场切磋的!等我收拾完这小子就轮到你了,你可不要跑啊!”
    话毕,三个人就没了影。
    翟白容好笑地摇了摇头,也就只有齐妙菡才会这样对自己说话了。认识这样一个人也挺奇妙的,这还要感谢聂世云。
    听翟白容这样说了后,聂世云无奈道:“你确定这不是在反讽我?”
    “怎么会,我是说真的。”翟白容看向远方几人跑走的方向,转过头对聂世云道,“你注意到了吗?你身边聚集了一堆性格各不相同,但是皆是真心待你的亲朋好友。”
    “那倒是,我运气还真不错。”提到这些人,聂世云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容虽然也年轻,不过毕竟修为和身份摆在那呢,两人知道他们也凑过去起哄的话,那些小辈们肯定就要紧张得话都说不出了,于是就两人乐得清闲地坐在一旁喝些小酒。
    门派中的长老们坐在一旁,互相有说有笑。齐轩儿和杜执都是他们很喜欢的晚辈,这样的大喜事谁能不开心呢。
    有些话当着姑娘家不开口说,不过有些长老凑在一起都在讨论齐轩儿骨龄年轻,而且修为还在筑基。现在早早成了婚兴许反倒是好事了,毕竟等到金丹修怀孕的几率就非常小了,但筑基或以下还是有可能的。齐轩儿平时总是格外关照玄阳,应该是个喜欢孩子的,若未来哪天两人能有个后代,从小就养在云清阁里,那可真是一段佳话。
    聂世云在一边竖着耳朵光明正大听人家八卦,心中只觉得若真能这样师妹和杜执应该都会很开心。
    煤球双手油乎乎的,坐在聂世云和翟白容两人身边,豪迈地啃着鸡腿。
    聂世云小声在煤球耳边道:“你吃得太难看了。”
    煤球撇撇嘴,说出与天真无邪的外貌背道而驰的言论:“没事,我这副样子招人稀罕。人类们看到都会原谅我的。”
    聂世云一阵无语。不过瞥到远处的确有几个年轻的女弟子看到煤球吃得腮帮子都鼓起来的圆润模样,小声说着“玄阳小师弟吃东西的样子也太可爱了”一类的话语。
    “他长得慢,以后慢慢教就是了。”翟白容低声打圆场道。
    聂世云对煤球的本性能否转改存有很深的疑惑,但现在他孩童的模样这样的确是挺可爱的,翟白容又那么说了,聂世云也就不再逼着他现在就改了。
    “来了来了!”
    “哇好漂亮的婚服!”
    厅中众多弟子突然喧闹起来,聂世云向远处望去,是之前去齐轩儿住处“接亲”的杜执终于跨越了齐妙菡的“刁难”,扶着头盖红盖头的齐轩儿来了。
    杜执看来是真的幸福得不得了,笑得都没边儿了,时不时就要转头去看看齐轩儿,虽然隔着盖头什么也瞧不见,走了几步,险些自己把自己绊倒。看到他这样紧张,众人忍不住哄笑,连故意板着一张脸的齐妙菡也忍不住嘴角抽动,好半天也没有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婚礼现场闹闹哄哄的,一点也不严肃,但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喜色。聂世云笑了笑,抓住坐在身旁的翟白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转过头在翟白容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今日成婚的两人身上。聂世云和翟白容的亲密无人关注。
    “突然这是怎么了……”
    翟白容四下看看,见到无人关注这边,小小地松了口气。迎上翟白容询问的目光,聂世云只是紧了紧手掌,笑着看他。
    翟白容不知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没有多问,只是有力地回握住他的掌心,十指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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