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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二重身,而你也好不到哪去,来自另一个镜像世界的疯子。”
五条悟说到最后,抬起头来,咧嘴笑着,用欠揍的表情挑衅,为他自以为近乎满分的推理鼓掌。
很好,差点翻车的鹿岛清又被五条悟从悬崖上拖了回来。
出乎意料地,[五条悟]没有被这个熊孩子激怒,他淡淡地说:“如果我待的世界是镜像世界,那更好。”
下一刻,[五条悟]嘴角张到最大,情绪陡然转变,他夸张地笑了起来,隐隐的癫狂和被他吞咽下手指的两面宿傩有得一拼。
“哈哈哈…”刺耳的笑死中带着一股苍凉,令人后背发寒。
远处有鸟儿啼叫着飞走了,他的笑声逐渐减弱,抹了把眼角笑出来的些许眼泪:“反正我的计划,你就不要插手了。”
“这段时间暂时变成乖孩子吧。”
夏油杰心情不错,他指示着咒灵打扫房间,眼中日益减少的温度也重新浮现:“没想到悟居然喜欢吃这种东西。”
剩下的鲱鱼罐头全部被夏油杰放到了五条悟的卧室门口。
他笑眯眯地说:“等他恢复了,一定要让他全部吃下去。”
早就习惯了咒灵珠的夏油杰对气味无所畏惧,反而对看到五条悟吃瘪的情况更感兴趣。
鹿岛清缩到最远处,一方面是躲着咒灵,另一方面说对现在恶趣味满满的夏油杰感到本能危险。
他果然知道五条悟的目的了,嘶,还要坚持恶搞,不愧是五条悟的挚友,都是恐怖的男人。
“好了,趁着现在有空,我们谈谈?鹿岛君。”
夏油杰把头发随意地扎了起来,留了些许碎发在肩上,他拿了两瓶汽水坐过来。
鹿岛清坐直,懈怠的样子消失,重新进入工作状态:“是关于五条先生的事情吧。”
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
“不。”夏油杰摇头。
“悟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
鹿岛清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嗯……暂时也还只是有一个设想。”夏油杰摆了摆手,一笔带过:“时机到了绝对告诉你。”
鹿岛清不再追问,他了解夏油杰靠谱的程度,于是转而问刚刚挑起的话头:“如果不是这件事,哪你想要找我聊什么?”
“咒术师和普通人,你怎么看?”
夏油杰笑容减淡,他严肃起来:“无论是哪一方,都会在潜意识里对自己所站的角度带有偏袒,我想要知道,一个纯粹中立的人会怎么说。”
他太渴望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反正鹿岛清很快完成任务后,也会带着和他的聊天内容离开。
面对夏油杰的这个问题,鹿岛清有一种“终于问出来”了的感觉,迅速放松下来:“怎么说呢。”
他撑着脸,用一种让人轻松的姿态坐在夏油杰之前:“不公平。”
“我觉得对咒术师非常不公平。”
从抽中的[咒术师基础]开始,鹿岛清就是这种感觉。
强行让极少数咒术师对几十亿普通人的怨气买单,凭什么?
福利少、待遇差,死亡率还高,这是在做什么慈善。
“学习漫画里的义警吗?”鹿岛清忍不住嗤笑一声:“可是义警从最开始也有当不当的选择,咒术师却没有这种选择。”
不排除有当上咒术师后转行去做普通人的工作混日子的人,但是他们也是率先当了咒术师,才决定转职的。
最让鹿岛清不满的一点是——高专的学生需要执行任务。
“十几岁的未成年,哪怕是有老师带着,也不适合过早的带他们去一线。”鹿岛清很不理解:“你们有个咒术会吧,里面的高层应该是你们的头部力量了,他们为什么出任务的频率比学生还要低呢?”
太可笑了。
“你为什么要理所当然的觉得咒术师就一定要保护普通人?”
鹿岛清吐了口气,把他的想法说出来。
有些分不清是在批判什么了,他说道激动处,语气透露出几分严厉:“夏油杰,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理念对你的身心来说,都太自私了。”
鹿岛清在夏油杰身上看到了他过去的影子。
长时间过分地执着于某个理念,会导致遇到某些和理念不合的事情的时候,一下子就把神经绷得太紧。
“世界上复杂的事情还不过多吗?”鹿岛清不明白,他迁怒地对着夏油杰说:“如果盲目的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一定遵守某个理念来允许,那也太可笑了。”
“…抱歉。”鹿岛清突然冷静下来,他的嗓子有些干渴,整个人一下子向后倒在沙发上,疲倦地说:“我太激动了。”
他不该和一个不熟的人说这些的。
夏油杰的询问,差点变成了鹿岛清抑制不住的自揭伤疤。
鹿岛清看了眼手机:“我有点困了,晚安。”
随意地找了个理由后,快步走回了房间。
他们单独的第二次谈话,依然不欢而散。
密不透风的空旷和室内,微弱的烛光摇曳,一扇又一扇的纸门随意飘散在空中。
又到了咒术会高层的例行聚会,阴森逼仄的空间内,暂时谁也没有说话。
“咳咳咳,那个任务失败了?”
突然,一道风烛残年的声音犹如破风斗,从漂浮在中间的纸门内传来,开启了会议的第一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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