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脆扇子精总崩人设 第137节
乌云点点头。
乌陶和乌力面面相觑,没想到所谓的治疗居然这么简单,乌陶犹豫半晌还是问了一句:“只要这么泡一泡就好了么?不需要别的了么?”
单八宝也知道这个治疗方案有点儿戏,为了避免大祭司听到风声来捡便宜抢功劳,她手指微动,原本乌云房间桌子上的水杯出现在她手里。
她用小鼎往杯子里倒了点水,示意乌家夫妇喝。
两人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地每人珍惜地喝了一口。
“!!!”
这个水……
他们看着单八宝的眼神顿时变了,再回头看看女儿泡着的大坑,这么多饱含能量的水,一定消耗妖君不少灵力吧,他们居然还怀疑她,简直太不应该了!
乌力心中既喜悦又焦躁,这次的人情可是欠大了啊,不知道用什么还。
单八宝坐在狮雅的背上,临走前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乌力一眼,希望他不会让自己白费功夫。
一天的工作结束,狮雅迫不及待地跑来接单八宝下班,两人直奔乌家。
单八宝先去看了一眼乌云的情况,她身上的火系能量已经减弱很多,与之相反的是水位也下降不少,道理很简单,被蒸发掉了嘛。
她取出小鼎,将坑里的水填满,边倒边问:“感觉怎么样?”
乌云毛茸茸地耳朵动了动,“从未有过的舒服。”
若不是乌山巨狼的尾巴不会摇,恐怕这时候已经摇的飞起了。
“那就好。”
看也看过了,单八宝准备叫狮雅回家时,乌陶邀请她们留下吃饭。
狮雅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常来乌家蹭饭,乌妈妈的厨艺简直一绝,她舔了舔嘴唇,小眼神期待地看向单八宝,“那我们就留下吧?”
她绝不是因为贪吃,而是帮了乌家这么大一个忙,用了三株药草和那么多的水,如果不吃这顿饭,乌家肯定会寝食难安的,她都是为了他们考虑,才勉为其难想留下蹭饭。
还不等单八宝说什么,狮雅又加了一句:“鹿玛烙饼的手艺就是和乌妈妈学的。”
单八宝一听立刻点头。
两人将一桌子菜吃的干干净净,为了消食,挺着肚子慢慢溜达回家。
第二天单八宝便让狮雅送点水到乌家,当然是那些储存在容器内的普通水,狮雅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乐颠颠地抱着水过去了。
当天晚上,她们去探望乌云时,理所当然被留了饭。
就这样过了七天,第七天傍晚,单八宝和狮雅来到乌家后没有去探望乌云,而是先吃饭。
吃完之后,单八宝招呼所有人一起来到后院,她掏出三株药草,照旧萃取药液精华,不过这次没有洒在乌云身上,而是说了一声“忍住”,便一股脑塞进她嘴里。
乌云还没反应过来时,一股来自四肢百骸的疼痛传遍全身。
一开始是仿佛全是骨头被打碎一般的疼法,让她忍不住想要打滚哀嚎,想到单八宝宛如箴言的‘忍住’,她生生控制住自己,趴窝在水坑底部,仰着脖子大口呼吸。
好不容易这波疼痛过去之后,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酥酥麻麻的痒感席卷而来,就好像有上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皮肉一样,没有刚刚疼,却更加难受。
乌云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甚至产生撞墙或者狠狠给自己一爪子的自残想法,她宁可疼也不想受这样的折磨。
“忍住。”
当她颤颤巍巍举起前爪,单八宝冷冷的声音传来,透过耳膜直达心底。
乌云仰头对着无星无月的地下城顶‘嗷呜’一声,这声痛苦的哀嚎传遍整个地下城,其他兽人都停下手中动作。
“这是……狼嚎?”
“我听着怎么有点像乌云?”
“欸,我听着也像,刚刚还有点不确定,现在你也这么觉得,那就肯定是了。”
讨论的这两人与乌云同龄,之前经常一起玩,肯定了心中猜测后越发担心。
“你说,会不会是乌云又恶化了?”
“不然呢,她性格那么要强,如果不是实在疼得受不了,怎么可能嚎叫得这么惨。”
“这都多少年了,大祭司为什么还没有治好她!”其中一人愤愤道。
“嘘!”他的同伴狠狠拍了他一下,“这种话私下说说就好,你在大街上喊这么大声,不要命了!”
那个人脸上闪过一丝后怕,前后左右环视一圈,果然看到有不少人在偷瞄这边,他顿时一僵,不知应该如何挽救时,旁边一只兔耳雌性兽人突然特别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也这么觉得,乌云的水系异能那么强,实力也强,就好她就是造福整个族群,不知道大祭司为什么不愿意救她。”
这句话一处,又有不少人加入讨论。
“对呀对呀,之前我弟弟也是被火球雨烧伤,虽然不是蓝火雨,但烧得比乌云严重多了,乌云只是脸上那一小块,我弟弟整个身子都烧的不成样子,要不是还喘气,我们都以为他死了。”
“啊!这件事我知道,原来那小子是你弟弟啊。当时大祭司就在中心广场帮他救治,我还去看了呢。”
“我也想起来了!说实话,自从老族长死后,大祭司一直不愿意选举新族长,狩猎队和祭司一脉的矛盾日渐剧烈,我们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我都有点讨厌大祭司了。但自从他露了这么一手,瞬间将那人救好,我就又崇拜大祭司了。”
“嗐,谁不是呢!”
话题开始渐渐往‘大祭司好牛逼’、‘我好崇拜大祭司’上歪的时候,那名兔耳少女再次弱弱开口,“既然大祭司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治好乌云姐姐?”
众人一阵沉默。
对呀,为什么呢?
大祭司能力不足?
怎么可能,他可以兽人族唯一的治疗异能,还是大祭司,难道连小小的烧伤都治不好?
兽人里也不全是铁憨憨,只是之前一直没有人往这方面想罢了,当他们开始思考时,大祭司那些不算高明且漏洞百出的手段逐渐展现在眼前。
兔耳少女见大家若有所思,迟疑半晌还是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反正她是个孤儿,也不会连累谁,决定铤而走险把话说得更直白一点,“你们说,是不是因为我们当初推举乌力做继任族长,乌云姐姐又是水系异能,所以大祭司不想让他们一家好过,所以才故意拖着,不治乌云姐姐的?”
“嚯!”周围兽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兔子是真的敢说啊!
立刻有个中年大婶上前一步,一巴掌扇在兔耳少女脸上,直接将她打到在地,她厉声喝骂道:“你个小妮子才多大,从哪听了些乱七八糟的话,什么都不懂就敢瞎哔哔,还敢说大祭司的不是,我看你是活腻了,今天我非教训你不可!”
说着她又上前踹了少女两脚,嘴上也不干不净地骂着。
周围人刚刚被她吓了一跳,这时连忙过来拉住她,以为她是这兔耳少女的亲人,七嘴八舌劝道:“哎呀,谁家都有熊孩子,这就是中二期啊,以为天老大他们老二,一天天干啥啥不行,就会说些傻了吧唧的大道理,以为全世界他们最聪明,我们都懂。”
“对啊婶儿,孩子不听话确实得收拾,不过你看你家这小兔子柔柔弱弱的,你骂几句就算了,女孩子呢,给她留点面子,要不然以后这么找对象。”
“你放心,不就是几句胡话么,我们听过就忘了,谁能把一个孩子的话放心里,你们说是不是?肯定也不会乱传的对不对?”
“是是是。”
“对对对。”
周围人连声保证。
至于是不是瞎说他们又不傻,只不过兔耳少女年纪还小,他们一群成年人不至于拿个小女孩背锅。
经过这么一闹,也无法聊下去了,众人三三两两散开,只是心里都多少对大祭司有了点想法。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去,迟早都会生根发芽,长出大树捅破天。
大婶见人都散了,她仍旧恶狠狠地揪着少女长长的兔耳拖着她走。
少女眉头皱了皱,她认识这个大婶,眼看她要把自己往她家带,立刻顿住脚挣扎起来,小声道:“婶儿,你不能带我回家。”
大婶不听,手上用力,嘴里嘀咕道:“身上全是伤,来我家给你擦一擦。”
“我回去自己弄。”她倔强道。
大婶本身就是虎形兽人,十足十的母老虎,脾气暴躁的很,听了她这话松开兔耳,一指头怼在她额头,噼里啪啦骂道:“你怎么弄?你家连一滴水都没有了吧?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轴呢!你是不是记恨我刚刚打你?”
“没有没有,”兔耳少女连忙摇头,两只耳朵甩的要飞起来似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我被大祭司的人抓走。而且你打我的时候其实没用多少力气,就是看着吓人,还避开我的要害位置,我不疼呢。”
她傻乎乎笑着,两只宛如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亮闪闪地看向大婶,说到最后渐渐带点撒娇的语气。
“你还知道会被抓啊!”虎耳虎尾的大婶一听她明知故犯,更生气了,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别磨叽了,赶紧跟我走,赖在地上像什么话,还逼我拖着你走是不是?”
兔耳少女浑身一激灵,立马站起身。
大婶说的拖是真的拖,揪着她耳朵让她在地上摩擦,美其名曰醒醒脑。
她念头巴脑地跟着大婶回家,看着她找了一块柔软的布给自己擦拭伤口。
大婶擦着擦着突然叹口气,“如果你父母还在,哪用这么委屈你,后院那么大一片药草还不是随便你用。”
听到‘父母’两个字,兔耳少女眼中的柔情渐渐被仇恨取代。
当初那个被火烧的人是怎么救好的?根本不是大祭司的治疗异能,而是她家后院整片药草,足足将近二百株的药草!
大祭司抢占药草就算了,为了不让消息走漏,丧心病狂将她父母杀害,若不是她当时正在大婶家里玩,若不是大婶前一天外出狩猎时抓了一只和她原型很像的异兽送给她,那些大祭司派来的人一把火烧了她家,而当时她父母把异兽死死抱在怀里,让过后确认的人将那只烧焦的异兽误认为是她,她恐怕也难逃一死。
这么多年她始终活在仇恨中,报仇已经成了她活下去的动力。
大婶一巴掌打在她头上,“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她也是愁的不行,好友家的这个孩子原本是个娇娇软软,喜欢腻歪在别人怀里撒娇的甜心小白兔,自从家中遭逢巨变,彻底变成钢牙小白兔,还是芝麻馅儿的那种,让她每天心惊胆战,就怕第二天睁眼看到一只死兔子。
“我刚刚提起你父母不是让你沉浸在仇恨中,而是希望你可以为了他们活下去,你也觉醒了木系异能,继承父母的绝佳天赋,不要就此荒废。”虎族兽人再次老生常谈。
兔耳小女垂下眼睑,冷声道:“种植药草然后呢,怀璧其罪,再次被大祭司抢夺然后灭口么?”
大婶一噎,说不出话,因为这确实是大祭司能做出的事儿啊。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少女的头,最后只能无奈地对着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透漏出一点消息,“兔萌,你听婶儿的话,再等等,大祭司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兔萌猛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她激动地微微颤抖,是她想得那样么。
“前几天我和乌力、狮雅见了一面,他们已经开始筹划了。”虎乔点头,决定给她一点希望。
“乌力……”兔萌睁大眼睛,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名字。
虎乔帮她把衣服穿好,“你以为就凭你父母那点小把戏和那只异兽就能瞒过大祭司的人,让你脱身?”
其实她之所以会抓那只长耳四脚异兽回来,也是受了乌力的提点,包括那天留兔萌在自己家里,毕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但这事儿就不能告诉兔萌了,这不会让她记住乌力的恩情,反而会怨恨他为什么不救她的父母,这份怨恨也会延续到她身上,她很自私,不想被这个孩子用仇恨的眼神看着。
不是他们不想救,而是救不了,大祭司的筹备万年的势力不是他们这些刚刚失去老族长的亲信可以抵抗的。
就连兔萌的父母也知道自己必死的结局,只求他们保护好兔萌。
虎乔心中的恨不必兔萌少,甚至兔萌还可以正大光明地仇恨大祭司,而她只能在午夜梦回备受折磨。
还好,他们等来了契机,那两只从第二层下来的妖族,让他们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