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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死后我成了黑莲花 第138节

      卫折玉握着她的力道很大。
    少年面色冷峻,强忍着愤怒,右手双指并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符印,操控着那把剑,那剑势极其凶狠,剑气纵横,四周涤荡开阴冷魔气,所过之处皆丝丝冒着黑气,让人如坠冰窖。
    强行吞噬天劫石后,他修为何止涨了一些,犹如跨越一道大境界,一时之间,谢涔之竟退了好几步,好一会才摆脱这把剑。
    一边不周山的长老面色大变,厉声道:“快!这魔暗算神君,快斩了这魔头!”
    四周弟子齐齐摆出阵法,双手施法,对准中间的卫折玉和汐姮。
    卫折玉冷冷睥着他们。
    少年眼神阴鸷如凶兽,眼尾都是血色,他死死握着汐姮的手,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他笑得浑身抽搐,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额角都是骇人的青筋,眼神却越发凶狠。
    “这可真有趣呢。”卫折玉阴沉的眸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直至落到谢涔之脸上,“让她重新装入一颗心?就凭你?”
    谢涔之的目光从他和汐姮交握的手上扫过,冷笑道:“就凭我。”
    汐姮能感觉到,卫折玉气息越发阴冷了。
    握着她的那只手,凉得像冰,如同死人的手,这是魔族特有的魔气所致,但,一只魔没有陷入嗜杀疯狂的状态之时,是不会这样的。
    他很生气。
    汐姮偏头,怔怔地看向卫折玉。少年睫毛很长,睫毛下的那双眼睛又黑又深,唇死死抿起,强行隐忍着怒火。
    他只在乎汐姮。
    这天下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想抓住她,死也不放。
    谢涔之垂袖冷然站着,面对挑衅搅事的卫折玉,他的眼神冷得彻骨,不犹如看着一具死尸。
    良久,他抬起手,四面陡然刮起风浪,鼓动着他宽大的衣摆,天地灵气汇聚而来,声音显得空寂而威严,“那我便先杀了你。”
    话音一落,他一掌拍下,汐姮眉心一跳,立刻旋身挡在卫折玉面前,掌心燎出一面火墙,挡住了谢涔之的杀招。
    强烈的杀气震得巨树倒塌,草木狂卷,搅动着浓郁夜色。
    汐姮怒道:“谁都别想动他!”
    卫折玉不许别人动她,她也不许旁人伤害他,彼此护对方护得滴水不漏,手还握得这么紧,倒是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谢涔之眉心愈发的冷,寒声道:“这就是你的决定?”
    汐姮抿唇,还没答话,卫折玉已替她答道:“除非我死,她绝不可能再落入你手。”
    谢涔之冷淡道:“让她自己答话。”
    卫折玉又把汐姮拽回到身后,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她跟你说话?你也配?”
    谢涔之说:“我此刻不杀你,是不想伤她。”
    卫折玉冷笑:“不需要。你有种,就杀。”
    有种你来。
    两人剑拔弩张,谢涔之果真不再掩饰任何杀意,握紧无渠剑剑柄,汐姮察觉到了不对,甚至没等谢涔之出手,就挥袖震开四周那些仙门弟子,在原地布下一道牢固的结界,动作一气呵成。
    卫折玉疯起来不要命,但是汐姮愤怒过后,反而无比冷静——先前两次交手,她太明白谢涔之此刻的实力,如果他全力击杀卫折玉,必然是犹如泰山压顶,狂风巨浪一般的摧枯拉朽之势,绞杀一切生灵,她未必能完全护得住。
    果然,下一刻,眼前才结好的结界碎裂崩塌,如同黑云压顶,天崩地裂,卫折玉也抬手迎上这一击,黑白两道光撞击,犹如电光火花闪烁,刺得人眼睛发痛,卫折玉一边接招,一边后退,喉间疯狂咳出一几大口血,唇角却放肆一勾,露出个不要命的疯狂笑容。
    汐姮看得头痛,拽了拽被握得很紧的右手,“卫折玉!”
    卫折玉正极为愤怒,根本不看她一眼,冷冷道:“闭嘴!”
    “……”汐姮知道阻止不了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那浑厚白光后的谢涔之,她猛地咬牙,用双手刮起一道柔和的风,利用体内与灵气相克的神力,直接改变了灵气的流向,与此同时,右手将卫折玉一推,交握手掌立刻分离,将他推出了这灵力席卷的范围之外。
    她以身代替,让人始料未及,又立刻卸去所有抵抗之力,直接用血肉之躯承受危险,谢涔之看见之时已来不及收手,只能仓促卸力,汐姮猜到他会如此,用所有抵抗的机会,将掌心对准了卫折玉。
    “卫折玉。”她冷冷道:“你想死是吗?那也要等我死了之后,你再给我去死。”
    卫折玉死死盯着她,脸色陡然苍白。
    “……汐姮。”他望着她的眼神颤了颤,像是有什么碎裂了,语气突然变得又轻又难以置信,“你要答应他?”
    他周身燃起火焰,带着玄火的龙鳞化为铁盾,牢牢包围着少年。
    可他却瞪大眼拼命望着她。
    距离越来越远……
    他浑身剧烈颤抖,唇角忽然有了一丝嘲意,喉咙发出“嗬嗬”的嘶哑笑声,像漏了气的风箱。
    从前他还没爱上她的时候,她用一颗心爱了别人。
    现在他拼尽全力,还是没有抓住……
    她始终就是没有心。
    还要再看着她重新在那人身边装回心么?
    他恨死了。
    他恨不得杀了所有人!
    杀到这天底下只有他们两个人,那只手才能永远被他抓紧,他一路追逐,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到……
    隔着火光,卫折玉不甘地看着她,眼睛里倒映的不知是血光还是火光,汐姮转身闭上眼睛,等候着谢涔之的那一击,疼痛果然很快袭来,只是比她想的要轻很多。
    所有涤荡的风声都渐渐消失。
    四周变得死寂。
    汐姮咳出一口血,听到身后传来谢涔之难辨喜怒的声音,“你为了他,就这么拼命?”
    即使没有心,她也能为一个人豁出到这个地步。
    他就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这么互相信任,能在危机之时把后背留给对方,毫无保留。即使被人握住手,也不丝毫不反抗,可她却那么反抗他靠近。就算面临危险,她也要用自己去挡。
    他以为她所有的无情的举动是因为没有心,但事实证明,没有心的人也懂得什么是好与不好,什么是值得与不值得,她不是多情的人,却永远能为值得的人豁出去。
    只是那个人不是他而已。
    汐姮没有理会他的话,咽下口中的血,只说:“你自己说的,我不逃,依你之意行事,你放过我的族人,包括卫折玉。”
    她转身,冷冷道:“现在我答应,你满意了吧?”
    谢涔之黑眸沉沉,一言不发,许久,他猛地转身,往树林深处走去,先前被汐姮震倒的弟子们这才回过神来,腿软似地站起来,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置汐姮。
    汐姮根本不看他们,直接抬脚,不远不近地跟上谢涔之。
    谢涔之走得不快。
    她负伤跟在后面,看着他冷漠的背影,突然想到以前,果然,他卑微的样子都是装的,他本质上还是藏云宗那个不可一世的陵山君,永远不会对谁那般卑微,只不过在用手段欺骗她而已。
    可笑他对她了如指掌,她却曾有一瞬间,忘记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在心里暗暗道:“就算我有了心,我也不会再喜欢你了。”
    一切早就结束了。
    汐姮身子晃了晃,抬手扶住身边的巨树,谢涔之听到身后的动静,又折返到她身边来,把手贴在她背后,为她梳理体内的气息。
    汐姮不喜欢被他碰,身子动了一下,他看在眼里,心底发冷,道:“自讨苦吃。”
    汐姮原本没有力气再做出大动作,被他这么一说,反倒猛地与他拉开距离,冷笑道:“我自讨苦吃,不要你疗伤。”
    她眼睛又透又亮,凉得像块玉。
    谢涔之不禁抿唇,抬手,掌心却在她鬓边停住,到底还是没碰,“就这么倔么?”
    她嗤笑,“别忘了,你杀了我哥哥。”
    “看来除了挖心之外,还需让你失忆才是。”
    汐姮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瞪向他,完全想不到这么卑鄙无耻的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他却笑了笑,“只是逗你。”还是没忍住,用手碰了碰她软软的脸颊,笑容中含了几分无奈:“虽然不是美好的回忆,却是我们之间的全部了。”
    他怎么舍得……让她忘记一切,忘记他。
    从头再来,大抵只有来世了。
    汐姮冷眼看着他,注意力却在四周——这不周山的地形并不复杂,如果她想逃,只要能找到合适的时机,趁谢涔之不在,也不需要动用太多修为硬闯。
    她绝对不会蠢得真信了谢涔之,待到她真的植入一颗心,修为远不如从前时,他若出尔反尔,她便既救不了族人,也无法逃离他手中。她没这么傻,被骗了一次,还有第二次。
    她方才之所以答应他,只是为了让卫折玉离开,谢涔之的注意力在她身上,当然不会再想杀卫折玉。顺便,她要拖延时间,想一想到底还能怎么对付他。
    第90章 移心之术。
    汐姮被“关”在后山的禁地里。
    禁地外只有一层由谢涔之布下的结界, 凭谢姮的修为,也不是完全打不破,只是没必要, 就算打破结界也会被他抓回来, 倒不如少折腾。这结界唯一的用处, 大概就是阻止别人过来找她寻仇, 顺便做个样子给世人看, 告诉他们:他谢涔之把她给抓住了。
    怪屈辱的。
    他落在她手里也好, 她落在他手里也罢, 传出去都怪丢人的。
    谢涔之每日都会来探望她一次, 亲自给她疗伤。第一次她拒绝了,他没有勉强。第二日,他强行把她禁锢怀里,在她耳边咬牙道:“你以为拖着伤病, 对你会有什么好处?”第三日,她索性封闭六识, 不再搭理他, 随便他如何。
    “我等这一日, 等了很久……终于, 我可以重新抱紧你。”
    “我不信你对我无情。”
    “你说自己无情,为什么要靠近卫折玉?他抱着你, 你却不拒绝,你可知我看在眼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
    他偶尔在她身边自言自语, 随即独自离开,身边的人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总觉得他的气场变得阴郁冰冷了几分。
    直到一个月以后, 无垠之海的人来了。
    来者既不是慕则,也不是广隐,而是个汐姮没有见过的人。
    按理说,整个慕氏一族世代效忠神族,都应该是汐姮的人,不过谢涔之如今也是神族,而且以他的手段,能让慕氏投诚的方式有无数种,所以,汐姮没有并很意外。
    她先前还担心谢涔之拿慕氏一族开刀,广隐多少帮过她,容清是她的朋友,她不想让他们受伤。
    现在看到慕家的人,既放心了几分,又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冷眼坐在石床上,那人顶着她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小心翼翼地靠近,在她身边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