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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查过了,这一次的事应该真的是意外,是施工队新来的工人操作不规范碰掉了东西砸伤了夫人,背后应该没有其他人指使。”洛言将一束新鲜的花放进床头的花瓶,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调查结果。
随沉给小姑娘擦手的动作微微一停,“我知道。”
“老爷子打电话过来问夫人的情况了。”洛言又道。
“实话实说。”随沉将毛巾浸湿又拧干,看着热气蒸腾,在手背上轻试了一下温度,确认不冷不热才小心翼翼的避开纱布轻轻的替她擦起了小脸。
随沉擦得很细致,握着温热的毛巾,一点一点的轻拭着她的额头脸颊,动作是说不出的耐心温柔。
修长微冷的指尖轻轻的流连过她的眉眼,满含爱怜的描摹着她高挺的鼻梁和玫瑰花瓣一样的唇,轻拉起她的小手,落了一个羽毛一般轻柔的吻在她的手背上。
卿卿,不用怕,我在。
中午的时候,医生按照惯例来查房,看着仍旧昏睡着的女孩,表情严肃,“随先生,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今天上午顾小姐就应该能够醒过来,当然了,不排除个人身体状况不同的因素,但……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随沉的眉紧紧皱起,有些不敢听医生接下来的话。
医生叹息一声,“就像我和您说过的那样,顾小姐伤的比较重,又是伤在头部,很有可能……一直这样睡下去。”
一直这样睡下去吗?
下午的时候,被随沉从全国各地请来会诊的医生陆陆续续的飞了过来,她的病历资料在所有人手中被传阅,专家们的反应各不相同。
有人高谈阔论的提出全新的治疗方法,有人摇着头面露难色,可所有人反应都无声的阐述着一个事实——顾卿可能真的再也无法醒来。
听到这样的结果,洛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随沉,更是为那个沉浸在睡梦中不愿醒来的女孩担忧。
而最让人惊讶的是随沉,是他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平静。
他冷静到近乎绝情,平静的听过了每一个医生们对顾卿的诊断,然后果断的拒绝掉任何有风险的治疗,没有任何挣扎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顾卿被他带回了南城,带回了家中,空旷的别墅因为医生和护士的出出入入便得越发的压抑,那无形的阴霾压得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看着只能依靠输液维持生命的顾卿,王妈背地里偷偷的哭了好几次,哪怕明知道她喝不下去什么,可还是要固执的花上几个小时煲汤,哪怕只能用来给她润润唇。
顾卿可能变成植物人的消息传回来,顾父顾母只来过一次,在确认了顾卿的昏迷并不会影响两家的合作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是顾婉会在下班后买上一束花来看看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顾卿身上的伤已经彻底的愈合,随沉不喜欢她穿病号服的样子,因此小姑娘身上穿着的是柔软舒适的乳白色睡裙。
她被打理得很好,精致漂亮的衣服,每天用心的擦洗,甚至随沉知道她爱美还替她染了红艳艳的指甲。
明艳的小姑娘就那样安静的躺在那一张漂亮的白色雕花大床上,好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可她的王子……却没有办法吻醒她。
老爷子也动用了各种关系找了许多国内外有名的医生,只是只要听到手术两个字,随沉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人拒之门外。
很多人都说随沉是故意的,想要就这样熬死顾婉来报复她,也有人说顾卿失去了利用价值,一定很快就能等来两人离婚的消息。
对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随沉也听了不少,只是每次听过都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理会,倒是洛言时常会听不下去,反过来安慰他。
随沉有多在意顾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随先生,早!”
“早”随沉冲着来为顾卿测体温量血压的护士小姐轻点了一下头,与小姑娘牵在一起的手微微握紧,拇指亲昵的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了几下,又举起了那一份今日的财经日报。
确认了顾卿的身体状况,收拾好了器材,给昏睡的女孩挂上的营养液,知趣的护士立刻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这一对儿小夫妻。
冷冰冰的营养液被注射进身体,小姑娘的手凉得没有一点温度,随沉调慢了点滴的速度,心疼的吻了吻她的手背,将她冰冷的小手包入了掌心。
“今天的美股……”念完了一整版的财经日报,随沉将掌心终于有了些温度的小手轻轻的放回了被子里,替她掖好了被角,“睡吧,等睡醒了,我来给你念余下的内容,宝贝,好梦。”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随沉转动轮椅离开了房间,将腿上那一本精挑喜欢过的故事书放在了她的床边,留给白日里为她读书的护士。
随沉离开后,刺眼的阳光直直的照在小姑娘脸上,那鸦羽一般的睫毛轻颤了颤,瞬间又归于安静。
16. 第 16 章 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
“卿卿,你别哭啊!你听王妈说,小沉只是去工作了,他等一会儿就回来。”
“不是,他就是不要我了,呜呜……他就是不要我了!”
“卿卿!”王妈搂着哭得发抖的顾卿,心疼的给她顺着气,“不哭了,你和小沉已经结婚了,他不会不要你的,真的不能再哭了,再哭等一会儿该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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