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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臻红转过身,看到阿蒙霍特普四世正靠在一根石木柱,他的后背随意的抵着这跟柱子,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付臻红这边。
付臻红没有说话,他无视掉阿蒙霍特普四世的眼神,从他面前走过。
阿蒙霍特普四世立刻伸出手臂,横住了付臻红的去路,“纳芙蒂蒂,我们好好谈谈。”
同样一句话,阿蒙霍特普四世不久前也这么对付臻红说过,唯一的区别大概是那个时候赛西图尔斯并没有出事。
付臻红微微垂眸,看了一眼拦在自己面前的手臂,沉默了片刻后,他偏过头看向这只手臂的主人,声音冰冷如刀锋:“赛西图尔斯的事最好与你无关。”
阿蒙霍特普四世反问道:“你觉得赛西图尔斯的死与我有关?”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自然最清楚。”付臻红直直的盯着阿蒙霍特普四世的眼睛:“派人将我挟持的人是你,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的动机。”
“你知道的,我那样做不过是想阻止你去阿拜多斯,”阿蒙霍特普四世回道:“阿拜多斯是感染区,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若是不采取强硬一点的手段,没办法阻止你。”
付臻红冷笑:“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
阿蒙霍特普四世轻轻摇头:“纳芙蒂蒂,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该是这样针锋相对的。”
付臻红闻言,却没有再做出任何回应,他收回视线,绕开了阿蒙霍特普四世横出来的这只手臂。
而这一瞬间,恰好一阵晚风吹来,付臻红披散在身后的发丝便随着这阵风而微微浮动,金色的发尾从阿蒙霍特普四世的指尖飘过,留下了一种似有若无的痒意。
阿蒙霍特普四世的指尖下意识蜷缩了一下,像是要捉住这从指缝间流走的触感,但最后却落了一个空。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又看了一眼离开之人的背影,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纳芙蒂蒂不属于他?
那他阿蒙霍特普四世偏要抓住,他要抓住纳芙蒂蒂的手,更要抓住纳芙蒂蒂这个人。
若纳芙蒂蒂是从云端而来的神明,那他便要将纳芙蒂蒂狠狠拽下这俗世,拽到他的身边。
法老和神使,才该是最契合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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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着上下埃及亡灵的死亡之城在尼罗河西岸的崎岖山谷里,付臻红从船上下来之后,又改坐马车,等他们到达死亡之城的时候,黑夜已经完全退去。
赛西图尔斯是神的接引者,也是皇室成员,负责运送他尸体的队伍却并不是特别庞大,一是因为他死的突然,需要放进墓室中合葬的饰品仆从们还来不及从搬来。
二则是因为他的尸体是从阿拜多斯直接运送过来的,运送的人员也都是随他前去阿拜多斯后未被疫病传染到的侍从。
这些人的眼中全是灰败,黝黑的脸上浮现着风霜和疲倦,连夜的赶路和主子的死亡让从阿拜多斯幸存下来的他们生不出一丝喜悦。
在这个队伍的中间,由四个人一同抬着一个棺木,走在棺木旁边的是一个模样还算俊秀的年轻男子,他的眉眼低沉,紧闭着双唇,身上散发着低迷的气息。
付臻红记得这个人,他是赛西图尔斯身边的侍从,算是赛西图尔斯的护卫长,他听过赛西图尔斯叫这个人为拉特瓦。
而拉特瓦的这幅神色则足够说明了棺木里躺着的人是谁。
付臻红没有任何犹豫的,迅速朝着队伍走了过去。
队伍里的这些人看到付臻红之后,死色般的瞳孔里终于有了一丝色彩,他们的眼睛亮了一下,齐声声的喊了一句神使大人。
付臻红应了一声,来到了棺木旁。
“把棺木打开。”他对拉特瓦说道。
而付臻红这话一说出口之后,周围的人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在送葬队未进入墓室之前,存放尸体的棺木若是被打开,在埃及是一件极其不吉利的事情。
因为这不仅可能会导致棺木里的安眠者灵魂无法通向往生世界,还可能会让执意开棺木者受到亡灵的诅咒。
拉特瓦虽然不像其他人那般震惊,但是也面露犹豫,“神使大人,开棺木会……”
“打开。”付臻红并不想多说废话。
拉特瓦垂在身侧的手紧了一下,最终还是听话的将闭合的棺木打开了。
棺木盖被斜放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付臻红看清楚了棺木中躺着的男子。
是他熟悉的容颜,只是那原本那俊逸温柔的脸上不会再对他露出笑容。棺木里的赛西图尔斯双手交握在小腹处,双唇发白,面容也是有些灰青。
付臻红就这么站在棺木旁静静地看着赛西图尔斯,一句话也没有说。金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容颜,旁人也无法从这面具之下窥探到他的神情变化。
但是周围的这些人都知道纳芙蒂蒂很难过。神使大人和赛西图尔斯大人本应该在不久之后完成婚礼,他们会是一对被众人嫉妒却又羡慕着的伴侣。
然而意外的发生将这一切击碎。
赛西图尔斯大人离开了有纳芙蒂蒂在的地方,一个人去往了来世。
留了被他们崇拜和倾慕着的…孤单的神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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