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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付臻红很早就醒来了,天还是黑的,他就让人备好了马车,坐着马车迅速前往底比斯皇宫。
阿蒙霍特普四世的性格付臻红不说完全了解,却也算是摸了个七八。
以阿蒙霍特普四世的脾气,付臻红一点也不怀疑如果醒来之后,意识到昨夜发生了什么的年轻法老王会对睡在自己身边的琪雅下狠手。
所以付臻红需要在事情发生之前,赶回底比斯皇宫。
付臻红将时间算得很准备,在他走进底比斯皇宫,一路来到阿蒙霍特普四世的宫殿之后,走到房间外的他刚好听到了房间内的响动。
“啪”得一声,是瓷器被摔在地上,发出的碎裂声响。
紧接着,便是阿蒙霍特普四世暴戾的怒吼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这几乎是在咆哮边缘的问话,在场的侍女们没有一个敢回话。哪怕是平日里在阿蒙霍特普四世面前说得上几句话的离参,也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无疑是在找死。
阿蒙霍特普四世的目眦尽裂,眼睛里充斥着一种骇人的红光,他面容扭曲的看了一眼跪在一旁低垂着头衣衫不整的琪雅,又扫向了一干跪着的侍女。
阿蒙霍特普四世的理智在失控边缘徘徊,他眼中的杀意如同一把凌厉的刀刃,透出了一种异常危险的森寒。
琪雅的脸被散落的发丝遮住,她眼底覆盖着一沉死灰,灰败的神色让她看起来一也不比阿蒙霍特普四世好多少。
绝望,悔恨,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琪雅的心里,让她此刻恨不得立刻就用匕首狠狠刺中阿蒙霍特普四世的心脏,然后再杀掉那个利用了她的男人。
琪雅知道眼下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自食其果,但是阿蒙霍特普四世和那个家伙都该死。
都该死……
这么想着,琪雅的眼中的灰败渐渐转成了猩红。
而阿蒙霍特普四世,心中的负面情绪也在疯狂滋生,他想要立刻就弄死琪雅这个女人,连同这些看到他和琪雅躺在同一张床上的侍女一起处死。
感觉到法老杀意的侍女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法老滔天的怒火几乎将她们吞灭,这个时候若是谁稍微发出一点声,仿佛就会被处以最残忍的绞刑一般。
谁来救救她们,将他们从法老愤怒的火焰之下救走。
侍女们在心里祈祷着,纷纷想到了王后纳芙蒂蒂,或许…或许这个时候,唯有那最美之人才能让减缓法老的怒意,让她们免去死亡。
“离参,昨夜真得是我让你召见琪雅这个女人?”阿蒙霍特普四世将目光停留在大侍女身上,他的眼神凌厉又凶狠,但是眸色深处却有一种近乎是绝望的慌张。
原因无他,当愤怒到达了一种临界点之后,阿蒙霍特普四世想到了纳芙蒂蒂,只要想到纳芙蒂蒂在得知这一切之后,会用怎样的眼神看着他,阿蒙霍特普四世就觉得心脏一阵抽疼。
也正是因为如此,此刻阿蒙霍特普四世才只想杀掉这些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抹去一些他的行为。
被直接点到名字的离参紧咬着双唇,不敢说话,她很清楚,这时候的阿蒙霍特普四世想听到的是否定的回答,但是事实却是与之相反的。所以如果她现在回了话,所面临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正处于暴戾边缘的阿蒙霍特普四世会毫不留情的将她处死。
这个时候,离参不免在心里念着神使纳芙蒂蒂的名字,不断祈祷着神使大人、他们的王后能快点来。
而伟大的神明似乎听到了离参心底的祈祷声,下一秒,门外就有脚步声在靠近。
迈开脚步走进房间的付臻红,正好看到的,就是一排侍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画面。
付臻红的出现让原本硝烟四起的房间瞬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死寂。
跪在地上的侍女们似有所感般地悄悄用眼神瞟了一眼门的方向,在看到她们期盼的王后纳芙蒂蒂来了之后,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有了些许的缓和。
而与侍女们看到拯救者一般的眼神不同的是,阿蒙霍特普四世和琪雅的脸上同时出现了慌乱和无措。
琪雅直直的看着付臻红,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是整个人难受得厉害,喉咙里仿佛有一根针正刺着她一样,痛得她说不出任何的言语。
咎由自取,大抵便是如此吧。
作为这场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在付臻红朝着他看过来的这一瞬间,阿蒙霍特普四世第一次避开了付臻红的视线。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因为太过用力,手臂上爆出了骇人的青筋,指甲也深陷进肉里,出现了红痕。
明明此时正是清晨,阳光和煦而温暖。
但是阿蒙霍特普四世却觉得很冷,仿佛有一阵凛冽的寒风一股脑地灌进了他的大脑,接着蹿向了他的全身,让他感觉到了刺骨的冷意。
“纳芙蒂蒂,我……”后面的话,阿蒙霍特普四世不知道该说什么,纳芙蒂蒂那么聪明的人,足以看出了发生什么事。
阿蒙霍特普四世想要解释,但是他也很清楚的知道,一切的解释都已经是苍白无力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还能解释什么?
说他仿佛被什么控制了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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