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淡淡的，轻轻向小科摇了摇头。
    程哥从张导那里回来了。小科恍然。
    他什么都听见了……
    小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看着被如此中伤却又这样风轻云淡的他，小科突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快一米九的壮汉，此刻语气中罕见透着委屈：“他们这是在诽谤。”
    程景沉沉默了一会儿，微笑了下：“清者自清。”
    与小科道别后，程景沉顿了顿，脚步一转，去了富贵茶楼。
    ……
    沙头堡影视城，富贵茶楼对面的长廊。
    “姐姐这是什么呀？”一个三四岁左右胖乎乎的小男孩，指着明珠身旁那个跟他头一样大的相机，把困惑了他好久的疑问问出了口。
    明珠一早就注意到了他。
    自他和家长来到长廊上坐下休息后，便一直忍不住好奇地朝她这边张望。
    男孩虎头虎脑又害羞不敢过来的样子，让逛了一天有些疲累的明珠一下子心都变得柔软。
    比自己那个皮侄子要可爱多了。
    明珠这样想着，在下一次男孩偷偷张望过来的时候，朝他笑了笑。
    也许是她的笑太温柔了，给了男孩询问的勇气，他又踌躇了会儿，放开被他揉搓地皱一团的母亲的衣角，忽闪着大眼睛，终于走向明珠。
    “这是相机，嗯……很神奇的一个机器。可以定格时间，也可以把整个世界装进去。”明珠将声音放到低柔，笑着回答。
    “要摸摸看吗？”她的声音饱含着诱惑。
    夕阳从长廊上部木头的缝隙间投射下来，耀眼的夕阳撒在她身上变得柔和起来，她似沐浴在一场金色的细雨中，笑靥明媚，比夕阳还要夺目。
    小男孩被迷住了，把刚刚漫长的好奇也遗忘了，手情不自禁地伸向明珠。
    “不是摸我。”明珠失笑地看着自己衣角上的小黑手，“要摸摸这个大家伙吗？”
    “小亮！”男孩的母亲终于发现男孩小亮的不见，焦急的站起寻找，抬头一看，只见自家孩子用还沾着泥巴的小黑手在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的白衬衫上留下了一个黑手印。
    她连忙把自家孩子拉过来，训斥道：“你怎么随意乱跑，还随意乱摸人衣服，把别人衣服都弄脏了。”
    白衬衫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训完孩子，她连忙向明珠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看住孩子，把你衣服弄脏了，这个赔偿……”
    男孩母亲面露局促。
    明珠微笑着说道：“不用赔偿的，是我让他摸的。都怪我，看您家孩子很可爱，便忍不住逗了逗他。按理说，我还要向您道歉呢。”
    “是我要找漂亮姐姐说话的。”
    听到明珠的道歉，原本委委屈屈缩在母亲身后接受训斥的小亮开口了。
    “相机……”他皱着眉头努力回想，母亲突如其来的出现，让他重新记起了那个大家伙，“神奇！”
    “喜欢！”
    明珠看着对面小男孩用稚嫩的声音说出掷地有声地词汇。她突然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二十年前，一个小女孩，赖在父亲膝头上指着桌上的大家伙，用着同样稚嫩的声音说着“喜欢。”
    这样的情景还会再出现吗……
    她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和记忆中那个耐心温暖的声音重叠：“要不要去拍一张照？”
    “要。”声音细微犹豫但充满期待。
    “不用了，小孩子手脏也不知道轻重，别给你弄坏了。来，快谢谢姐姐。”
    小亮妈妈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把身边迈出一小步的小亮抓了回来，用歉意的充满感激的声音对明珠说，“小孩子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抱歉哈。”
    明珠笑着摇摇头：“没有关系的。把手擦干净就好了。”
    明珠弯下腰和小亮平视，指了指放在身旁椅子上的大家伙，声音柔和：“擦干净手再去摸摸它好吗？它怕脏哦。”
    “好！”
    小亮妈妈见明珠真心邀请小亮去试一试那个看起来就昂贵极了的相机，又见自家孩子眼里星星一样的光，也舍不得阻拦了，只连声道谢。
    小亮洗干净了手，依在明珠膝头，摸了摸那个他第一次见的大家伙，黑黑的，硬硬的，上面有一个地方软软的，还有的地方可以转动。
    很好玩……
    他借着母亲的力量，举起了相机，按着软软的键，留下了一张模糊的照片。
    明珠在相片里正倚着头朝镜头笑呢。
    自家孩子摸了一次相机后，小亮妈妈便怎么着也不让他再用了。
    别人的好意不要随意拒绝，但也不要过分消耗别人的好意。
    明珠见小亮妈妈拒意坚决，也不再多说，收好了相机，把图片转到了手机上。
    “加个微信吗？把照片发给你们。”
    互加了微信，天色也不早了，玩了一天的小亮哈气连天，看起来该回去睡觉了。
    明珠朝在妈妈怀里强撑着眼皮的小亮道别，对小亮妈妈说：“要是孩子对摄像感兴趣的话，可以再联系我。”
    “我是一个摄像师。”
    和连连道谢的小亮母子道别，明珠坐回了长廊。点开了那条一直没有领取转账的对话框。
    明珠：快收了。
    她想了想，又在后面补了一个菜刀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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