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西河边，一排排的竹架子上摆放着晾晒的豆腐皮。
    “当初选这个地方建房子真不错。”颜如玉看着工人大嫂们白围巾白帽子还有自己让她们自制的口罩，动作熟练的干着活，好一片忙碌的景象。
    河边风大，没太阳的天气就是风吹也干得快。
    扩大作坊后颜定溪又招了六个人，这样整个作坊就有十二个人了。
    每到大清拿货的人摆起长队，见颜定溪忙不过来，肖清也会带了豆叶和丫头婆子过来帮衬。
    颜青山更是帮着搬运货物。
    整个颜家最清闲的当数李氏。
    她是睡到自然醒，醒了就让厨娘上早饭。
    厨娘上一家是在大户人家帮工的，对规矩自然就很熟悉。
    来到颜家先还有点不习惯，不过当差清闲月银也不少，慢慢的就适应了。
    最不能适应的就是李氏。
    按理别说大户了，就是乡下也是讲规矩的：一家人当家人都没上桌，她怎么可以吃饭。
    特别是颜家人，全都忙着挣钱都是将早的 这一拔货物发出去了才吃饭的呢。
    她倒好，不仅不帮忙不说还要贪嘴，早早的让自己上饭，粥、鸡蛋还不行，还问有没有其他的。
    这个其他是意有所指，万事顺意地娘知道她想吃燕窝人参汤什么的。
    “老太太，老奴昨晚给做了点泡菜。”厨娘装假不懂：“如玉小姐说早上吃点泡菜开胃口。”
    “啪”的一声，李氏将筷子摔在了桌上，一张脸铁青。
    这个死丫头，在肖家大鱼大肉吃腻了回来说开胃口，让一家人都跟着吃泡菜不成？
    “唉哟，我灶孔里的火忘记熄了。”厨娘一拍脑门：“老太太，你慢慢吃，老奴去熄火。”
    真不知道凭什么发火，有你吃的就不错了。
    当真的给点颜料就开染坊啊。
    罗氏这人很奸猾知道肖清没什么多话，从她口中得不到什么想要的。
    她就从下人身上入手，舒秋对她不感冒，还有文婶和厨娘，特别是厨娘很好说话。
    罗氏只不自己做饭就跑到村西颜老三的厨房里来找厨娘摆谈。
    其目的就是想看看他们又吃什么好的。
    厨娘也不是傻子，当着她的面就是大萝卡大白菜，硬是将肉留到她走了的时候才拿出来。
    因为她上过一次当，再不会上第二次了。
    有一次厨娘在菜板上切肉罗氏来了，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什么，她突然想起在外面洗的青菜没端回来，出厨房门一趟，明明菜板上的一块肉一分为二的，结果就只有一块了。
    她当时皱眉想了又想，怎么也觉得不对。
    等她回过神时，罗氏都已经没影了。
    也幸好颜家人都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好，压根儿就不过问肉多肉少的事。
    厨娘悄悄松了一口气后也对罗氏厌恶不已。
    偏偏苍蝇总是会不请自来，几乎天天都要来。
    脚长在她身上，自己又没有办法，说起来人家还是二太太呢。
    最后自己学聪明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凡有好的都不会当着她的面拿出来。
    或者拿出来砍了也不离开自己的视线。
    但凡罗氏一步跨进厨房她就将好菜端到自己的面前。
    罗氏以为自己聪明最后被厨娘绕进去了，颜家和肖家的老底儿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特别是李氏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不齿。
    公不离婆称不离砣，自己的儿子摔断了腰这种情况下两个大儿闹分家，她不阻止不说还怕受拖累居然不和老爷子一条心。
    跟大儿也行，有本事你就一直跟着大儿子啊。
    结果，老三家有钱了，装病做妖又跑老三家赖着不走了。
    肖清是肖家的大小姐，供奉一个这样的婆母也没什么。
    可是，她还要算计！
    瞧瞧她的架子，比正主还要大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来，厨娘觉得罗氏完全就学了她。
    文婶子是管事娘子，当着所有的人面都说过，这个家当家的是太太。
    常人会觉得这是废话，不是太太又是谁呢。
    但是等大家回过神来就明白了，让听肖清的，李氏的话你可以当她放屁。
    反正不孝的罪名又扣不到自己头上去。
    李氏是一个惯会装的人，当着家人的面，她不会说什么，甚至有时候一声不吭。
    一旦家里人不在，她就开始骂多骂西，说什么狗奴才不会伺候人，没规矩什么的。
    “泡菜、稀饭、鸡蛋老娘也会煮，拿你一个厨娘有什么用？”李氏看着那个跑得比狗还快的背影骂道：“我看肖清真是瞎了眼睛，连下人都不会使……”
    厨娘在厨房里瘪着嘴，肖家的大小姐要不是被后娘算计能嫁给你儿子。
    真是捡了个大便宜还不知道好歹。
    “怎么了，奶奶？”颜如玉在外面转了一转有点饿了想回来偷嘴，结果就听见李氏骂人：“谁惹奶奶生气了？”
    谁，还有谁，不就是那个煮饭的女人。
    “你大娘你二婶，谁不会煮饭。”李氏越想越气：“豆娘啊，听奶奶的话将这个厨娘发卖了，让你大娘二婶来煮饭，钱给别人挣还不如给自己人挣。”
    还真是会打主意。
    “行啊，奶，你问我大娘二婶，谁愿意当我家的奴力签个卖身契我就用谁。”颜如玉道：“这主我替我娘做了，您问好了告诉我。”
    煮个饭还要什么卖身契，这话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死。
    老三家请老大老二媳妇煮个饭还签卖身契？
    “奶奶，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颜如玉心里冷哼一声：“这要没有签身契，煮的东西谁敢吃？”
    “你又没做亏心事，还怕谁害你不成？”李氏气极。
    “奶奶，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颜如玉想说的是你连亲儿子亲侄女都算计，难保哪天不因为惦记自己家的家财再故伎重施：“什么都是假的，这命啊最是重要的，我们得小心。”
    李氏气得一个仰躺，牙尖嘴俐的东西！
    想要在她身上占点便宜可真是累心！
    颜如玉径直进了厨房，看厨娘在打扫卫生四处干干净净的就特别满意。
    王氏还好，罗氏又懒又不利落还邋遢，颜如玉又没疯怎么可能会同意李氏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