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浩权看了颜如玉的信沉思良久没有吭声。
    然后让人请了肖澈。
    父子俩在书房里谈了一阵子，然后张氏奉命第二次去了颜家。
    肖清意外了。
    “说起来如玉那孩子真是有福气的，买个糕点都能遇见柳家的人。”张氏道：“老太爷说了，当年他年轻，柳家舅老爷也是脾气躁，一言不合两人就闹翻了。柳家将老太太的嫁妆悉数带了回去，说是替你保管的。大姐，你也成家立业也能看管好自己的财产了，如果柳家真的只是防备肖家的话，这笔嫁妆当是还给你的了。老太爷的意思是看你怎么想，你若要去京城就去一趟也好。”
    从小到大都没有外家的消息，突然之间又冒出来。
    而且，自己的女儿豆娘还入住了柳家，被当家人柳志刚稀罕得不得了。
    肖清想起了父亲的话，说颜如玉比自己强，看来确实是这样的。
    那些年在院子里的时候她时常发呆，就想着为什么一个人都不喜欢自己。
    她也从来不想其中的弯弯绕绕的东西。
    只到今天张氏仔细与她说起，原来如此。
    “说句公道话，柳家当年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张氏虽然是肖家的儿媳，对温氏做下的事却是不耻的。也幸好柳家将嫁妆带回去了，若不然真被吞吃了，肖浩权的脸就丢得更大了。
    “嗯。”肖清也没想过要怪柳家的无情。
    是的，肖清甚至从来都没有怪过谁，在她的眼里，这都是命。
    奶娘说得对，过去的事就算了但从此以后谁也不能骑到她头上。
    她不为自己是为了两个女儿。
    没有娘的孩子是根草。
    她还活着，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了。
    既然女儿在柳家，那她也去看看吧。
    肖清要去京城，李氏有点羡慕了。
    她都活了六十多年了，连县城都没有去过呢。
    更不要说府城京城了。
    “现在的人啊就是有福气。”李氏怀里揣着个手暖看着穿戴一新的肖清出门：“像我们那会儿哪怕是去隔壁串个门也得给婆婆汇报一声。哪像有些人啊，想去哪儿去哪儿，腔都不开一句。”
    “老太太，这人与人是不同命的，我那会儿当人媳妇不也一样。我生个女儿没了还被公婆让出门当奶娘养家人呢。太太确实是好福气，因为她是肖家的小姐出身。”舒秋正好路过她面前，虽然是肖清的奶娘但早已不是下人的身份，肖清当她是长辈。在颜如玉的授意下更有和李氏平起平坐的资本。
    李氏的阴阳怪气肖清看在颜定溪的面上不吭声，但是舒秋可不允许她这样欺负人。
    “说起来也对，当年我们出个趟回个娘家买礼物也要从婆婆手上拿银两。日子也是怪可怜的。”舒秋又添了一句。
    给你说，给你说了又怎么样，你能出钱还是出人。
    同样是乡下的人，舒秋最看不起的就是李氏。
    一边摆着婆婆的谱，一边却依附着肖清生存。
    正常的谱你摆摆也就算了，谁让肖清占着你儿媳的名份呢。
    结果，连这种事都要站出来闹腾，平白给小姐添堵，舒秋忍无可忍。
    “呵呵，娘，肖大小姐可不是常人”罗氏羡慕嫉妒恨，什么也不能做最擅长的就是煽风点火：“娘，您看她这一身的行头，别的不说，就这件衣服的钱就够我们一家吃一年了。”
    “二太太，你眼睛不好看错了。”真是一窝子什么货色，舒秋怂了她一句：“太太这套衣服是六太太着人送来的布料，据说是京城的新款，一匹布料少说也是二三十两银子呢。不知二太太一家人一年吃几两银子？”
    罗氏气得心口疼！
    “舒妈妈倒是一个有福气的。”罗氏见肖清一直没吭声，干脆转攻舒秋：“要不我也去给人当下人吧，老了还能享这种福气。”
    “二太太。”舒秋围着罗氏转了一个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你还真该年轻的时候去，那时至少你有奶。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都会对奶娘好，给奶娘养老。啧啧，你真是错过了好机会啊，这会儿，你要奶没奶，要身材没身材，要能干吧，唉呀，二太太，你莫不是头都没梳理吧，整个儿一个鸡窝。”
    “噗”的一声，王氏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也是听人说肖清要带豆叶去京城，想过来让她带着豆花一起去涨个见识。
    结果没料到一到河边就听见了李氏罗氏阴阳怪气的惹了肖清的爪子。
    对，没错，舒秋和文婶她们几个就是肖清的爪子。
    平日里肖清都不会吭声，就静静的受着就行。
    自从这个舒秋来了之后，李氏和罗氏压根儿就没能讨到好处了。
    说起来，这婆媳娘脑子都有病。
    看不清形势。
    特别是李氏，你没看看肖清的嫁妆有多丰厚，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出来就足够颜家人吃吃喝喝好几年了。
    有个这样的儿媳，你赶紧的捧着点啊。
    蠢得不要不要的，还要站在她的头上。
    有时候觉得吧，若不是有这两个猪一样的队友，没准儿肖清还能对自己有一个好脸色。
    这会儿或许还能同意豆叶跟着去。
    又闹得这么不愉快了，罢了罢了，不方便再提了。
    “你……”罗氏脸红筋涨：“舒妈妈，你也不过是下人，哪来嚣张的底气。”
    “以前我是下人，但老太太信我，她临走之前将身契发还给我了，当时就说了认了我做她的义妹，她叮嘱我伺候小姐长大，说了小姐会给我养老。”舒秋原本不想说这些话的，罗氏也是太过了，咄咄逼 人似乎高人一等：“说起来，我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小姐给我的养老，是因为我付出过十五年，二太太，你为小姐做过什么？”
    舒秋早就想发作李氏罗氏了。
    李氏也就算了，毕竟要给颜定溪脸面。
    但是罗氏得寸进尺的，打量着肖清性子好就可以欺负是吧。
    颜如玉说过，谁也不能欺负了她娘，肖清要顾着情份，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