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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低估了这个年纪赵园的心性。
不是七八九岁的小孩子,想法上来拦不住,也哄不了。
赵园要去C市。
父亲状况未知,赵园的心里上蹿下跳,小姨犟不过,只好给陈女士打了电话,得到应允,看着赵园简单收拾好,背上书包去了C市。
十六岁的少女,一脸淡然上了火车,奔赴千里外的城市。
忐忑也许固然有之,但被压在心底。
这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国庆。
中秋也被吞并在里面,赵园见到了父亲的面,他的情况还算良好,只是右腿打着石膏,走路坐着轮椅。
陈女士故作轻松地打趣:“你爸以前天天嚷嚷着想我伺候他,现在好了,跟供菩萨似的,让人好生照顾。”
赵父只是轻笑着抿抿唇。
那个中秋,一家人在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房间里吃了月饼。
蛋黄馅的,却意外的咸,像混进了人的眼泪。
那大概是,赵园某天清冷的深夜,看见了她潇洒母亲难得在窗边落了泪。
赵父的腿情况不太乐观,有些机能可能终生都无法恢复。
即便是能,几率也渺小如尘埃,且,费用昂贵。
他们只是普通的小康家庭,康复复健的费用太贵,大概会难以承受。
但陈女士已经联系好了康复医院,取出了平日里赵园都不曾见过的那些银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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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不知终点的路。
一家人义无反顾地走了下去,期间父亲与陈女士闹了一次脾气,表面上是嫌弃康复医院的效果太慢,背地里是想放弃。
他说,那是攒给园园读书的钱,是用来回报年少时便义无反顾跟着自己的妻子。
那天家里的氛围很低,夫妻俩吵过一架后终究拗不过坚持己见的陈女士。
赵园也在这样的氛围里收敛起了往日的任性脾气。
性格沉寂下去。
很久以后,但其实也只是几天短短的光阴,赵园却感觉度日如年,恍然间反应过来的时候,国庆已经结束了。
而她,也很久没联系邓祁了。
两人的对话框还停留在国庆前邓祁嘱咐她路上注意安全。
后来便是中秋的问候,未接电话,各式各样关心的短信。
再到,被自己无意识地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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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被负面情绪影响太大,赵园不想让他知道。
更不想为此影响了对方的心情。
点着屏幕把邓祁从黑名单里面拉了出来,轻描淡写发出一句“抱歉”,熄了屏。
到学校以外,赵园比以往变得沉默。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变化,邓祁当然也看出了她的不同寻常。
但与预想的不同,少年并没有追问。
他只是在最初看见她时,眼神里带着欲言又止,挣扎了番终究忍了下来,又在这几天的接触中隐约明白过来。
变得温柔。
对待她的态度夹杂起不经意的温柔。
久而久之,F城入了秋,好消息伴随着微黄的落叶飘了下来。
赵父的腿在慢慢好转,最近已经脱离了轮椅,进入下一个阶段的复健。
就连陈女士通知过来的电话里都透着轻快,阴霾逐渐散去。
赵园在晴空秋日里回神过来,恍然间意识到邓祁的生日到了。
忽略男朋友太久,愧疚终于后知后觉地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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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园思来想去,决定给邓祁织一条围巾。
原因简单,之前无意间听过他提过一回,念叨F城的秋天不友好,才堪堪滑进十月,就冷的快要过冬。
教程在网上搜寻了几天,选了个花纹漂亮简洁的纹路,在一个平常地周末去F城的布艺街选好了材料。
开始动手。
一针一线,在泛着暖黄的灯光下,许多个冷寂的夜里,一向离经叛道的少女静下心来,为喜欢的少年,织围巾。
十月二十二号,晚上,放学后——
邓祁牵着她的手,两人下了楼,走到最末尾的一层,被赵园牵着,去了F中的“情侣圣地”——“破木林”。
顾名思义,破木丛生,乱尾成林。
没有监控的死角,荒凉却又热闹。
尤其是晚上,各种脸红心跳此起彼伏,有表白的,暧昧的,还有……世风日下的。
邓祁的眉心跳了跳,少女的掌心被他牵在手中摩挲了下,捏捏她的腕骨,清朗嗓音自后方传来,叫了她名字——
“赵园。”
“嗯?”
应声回头,无言,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谁知等来邓祁极低地一声调笑:“带我来这儿,想做什么?”
“你觉得呢?”赵园挑眉,声色含笑,手伸到背后扯下书包,从里面掏出那条织了快半个月的围巾。
踮起脚尖,围在他脖子上。
柔软的棉质触感碰上肌肤,少女纤细的指尖刮蹭过耳边的皮肤,激起一阵酥麻的电流。
冷风仿佛一瞬间被人隔绝在外,让人浑身滚烫。
少年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神色在这愈加昏黄的灯光下,理智渐失。
恍然间距离越拉越近,反应过来时,唇瓣已然相贴。
沉沦了。
第7章 挂彩
邓祁带着赵园辛苦编织的围巾回了寝室,一路上唇角就没下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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