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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越跑在最前方,没跑几步又迎面撞上走来的两人,脚下一磕绊,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好在地方杂草多,他也没磕疼,只是下意识喊了一声,“师父!”
    惊蛰:“……”
    这两人,正是惊蛰与霍时药。
    霍时药见容越这幅样子,忍不住发笑,扭头揶揄道:“你这徒弟收的倒不错,见面就行此大礼。”
    惊蛰默了片刻,也不知在想什么,竟上前一步,将容越给拽了起来,还伸手帮他掸去膝盖处的草屑。
    容越瞪圆了眼,受宠若惊,等惊蛰绕开他走进破庙,他还眼神飘忽不敢置信。
    直到谭随文过来拍了他一下,他才猛然回神,讷讷问道:“随文,你说,有了心爱之人是什么感觉?”
    谭随文一愣,目露震惊,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才道:“你……你喜欢你师父?”
    卫元茂反应慢,听完谭随文的话,表情也跟着开裂,“你要跟长公主抢男人?”
    容越听到两人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题,想到当初被女装春分骗碎的三观,脸上青青白白一阵羞怒,他性子来了也不管不顾,抡起拳头便朝两人揍过去。
    “小爷豁出命来救你们,你们编排小爷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公子虽然在牢里瘦了一圈,但之前跟着惊蛰苦练武艺,普通人还真打不过他,更何况,谭随文和卫元茂也不会同他动手。
    两人只能一边躲着一边讨饶道歉。
    容越放下拳头,大冷的天气嘴边呼出成团的热气,“我是觉得我师父,他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以前,看着像随时随地要砍人的样子,你们看他刚才,他刚才扶我了,还帮我整理衣服,他跟顾璟浔好上以后,人都温柔了!”
    谭随文:“……”
    卫元茂:“……”
    谭随文实在不想提惊蛰温不温柔的事情,毕竟他们三个大男人谈这种事本就不太合适,他轻咳一声,问道:“容公子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这么一问,容越又来了劲头,劈头盖脸先把裴彻骂了一遍,骂完才同谭随文说明跟来的缘由。
    他本来跟了一路,快到破庙的时候见卫元茂和那驾车的人把谭随文从马车搬下来,才觉察不对劲儿,但庙里明显还有人,容越并没敢靠近,只让随行的护卫回府报信。
    直到里面传来谭随文的嘶吼声,小公子以为人出事了,这才闯进去,结果刚到门口,里面就炸起了一片烟雾,他正好趁机把人拽出来,撒丫子就跑。
    谭随文听完,一阵后怕。
    他还以为,那一阵烟雾是容越放的,现在想想,许是赶来的惊蛰等人。
    这小公子还真是个愣头青,庙里都是裴彻的影卫,他就那么闯进去了,如果不是有人暗中相助,他们怕是都要死在里面。
    谭随文想到之前因裴彻的挑拨,自己还怀疑过容越,心中不由愧疚。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道歉,庙内,惊蛰与霍时药已经出来了,几个黑衣的杀手缚着裴彻跟在后面。
    不见裴彻身边的几个影卫,想也知道人已经被杀了。
    一群人刚出院门,卫元茂便直冲裴彻而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我父亲和妹妹呢!?”
    “死了。”
    被按住胳膊的裴彻,一身白衣早就脏乱不堪,脸色如浓云密布一般阴气沉沉,开口的话,讥诮森冷。
    卫元茂一拳砸到他脸上,撕扯着他的衣领,目眦欲裂,“你这个畜生!”
    他似无法接受,骂着骂着哭出了声,拳头如雨点般落到裴彻脸上身上,等打得没力气了,才脸色惨白地跌坐在地。
    霍时药全程都没制止,等卫元茂没力气动手了,才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父亲和妹妹没死,裴彻把他们打晕关进了你家的地窖,顾大人已经派人把他们救下了。”
    卫元茂的哭声戛然而止,转过身胡乱抹着眼泪,“谢谢,谢谢……”
    他从地上爬起来,刚要往回家的方向跑,又被霍时药按住了肩膀,“你还不能回家,你得跟我们去一趟大理寺,作证。”
    吐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霍时药的眼神投向了谭随文,“谭大人也跟着走一趟吧。”
    谭随文苦涩一笑,慢慢伸出了双手,边上的黑衣人得了霍时药的眼神示意,上前用绳索绑了他。
    容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晕头转向,见人押着谭随文离开,他忙过去拦下,“你们绑他干嘛!?”
    霍时药上前将人拉开,笑道:“等到了大理寺,容公子便知道了。”
    容越被他拦着,眼看谭随文被人绑着走远,连卫元茂也被押着跟了过去,心里虽困惑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黑衣杀手押着裴彻跟上去,路过惊蛰时,裴彻挣扎了一下,视线紧紧锁着惊蛰的脸,被人推了半天也没有动。
    一旁的霍时药,掏出袖中的短匕,拔出刀鞘,映着白森森的锋刃笑道:“裴公子这眉眼,生得倒真是不错。”
    一声笑言,满是羞辱讽刺,裴彻脸色顿时铁青。
    霍时药好似没看到他似冰如刀的眼神,手中匕首贴到了他的眼角,轻轻划了几下,见对方露出惊惧之色,才收了匕首,呵笑出声,“剜眼毁容这等阴毒手段,我可做不来?”
    裴彻一震,缩了一下目光,紧咬着唇未曾出声。
    当初惊蛰入诏狱,剜眼毁容的主意,是他身边的谋士提议的,他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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