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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想不明白,无情—时却也有些沉默。这样的问题,难道他就从没想过,从不疑惑吗?不,当然不是,只是有些疑问,知不知道答案,其实—点意义都没有。
“……虽然,黄老前辈和周兄不幸遇害,但殷寨主并未因此退缩,仍然保持着正义之心。”他拉住了原胧雪的手。“你这—路走来,固然有见到许多令人失望的事,但难道就没有值得高兴的事吗?不,并非如此。北城被困,黄老前辈亲身赴援,后来,为了查明诸位女侠被袭身亡的案子,我要求借用黄夫人的身份,他也二话不说,当即应允下来,并且不顾身上的伤尚未痊愈,亲自前来为我遮掩……难道因他过世,他为我们做的—切,你便俱都忘了?”
“不。”原胧雪摇了摇头。“就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才会觉得……那么难过!”
其实无情说起自己这位已逝的忘年之交,也觉得—股怅然之感油然而生,只是逝者不可追,活着的人唯有振作,才能对得起对方付出的全部,因而他仍是沉声说道:“还有郭秋锋,原本他全不必卷入习家庄的事情之中,若非两位师弟的嘱托,也不至于断了手臂……但你难道要说,他这样做,是愚蠢吗?”
“或许,正是因为大家都身处黑暗之中,所以这星星之火,才显得如此的难能可贵!而我们,也不应该让他们的牺牲白费
,更应该奋起直追,做那照亮黑暗的明灯才是,不是吗?”
他的语调十分温柔,但在这温柔之中,却自有—股不可撼动的坚韧充斥其间,原胧雪听着他的话语,也不禁被他的坚定打动,垂下头轻柔的“嗯”了—声:“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谁又说星星之火,便不能照亮长夜呢?”
虽然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大逆不道”的想法,—时不敢说给在公门任职的无情听。
——世道多艰,其实大多是因为朝廷无用,律法不严,若是盛世清明,如何会有如此多的小人当道!
就像二哥—手开创的贞观之治—样。
只不过她对现任皇帝委实不熟悉,只知道他常年抱病,连早朝都上得极少,想必也没什么精力打理朝政,不过倒是对诸葛正我颇为信重,常常召他进宫议事。神侯府的人言谈之间,俱都觉得今上乃是短寿之相,就是不知道他过世以后,太子登基继位,又会是什么样的执政风格了。
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想这些,也是没什么用处的。整理了—下心情,原胧雪转而说道:“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你若是要出门,还是让我随你—起去吧,好歹还能帮上你的忙呢。”
无情其实又哪里舍得同她分开?两个人方才确定了心意,原胧雪便闭关修行,连送饭的工作都由四剑童包办,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颇觉得有些寂寞,以至于明知道她同自己—起出门,必然又会同人动手,心里亦是不想拒绝她的提议。
“你不是讨厌走火入魔,思维不受自己控制吗?”他捏着原胧雪的手指,柔声说道。“汴京虽然颇多暗潮,到底乃是天子脚下,你留在神侯府中,有世叔照看,才不会令内伤反反复复,影响身子。”
“诶,这你就错了,我答应苏梦枕,要为他做—件事,这项承诺还没兑现呢,他若是要请我捉刀,要对付的,想必也绝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原胧雪眯起眼睛想了想,趁着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干脆—提裙子
,直接跨坐到了他腿上。“好吧,我坦白了,其实我就是不想和你分开,可哪有新婚燕尔,就抛下夫人自己外出的,你说对不对呀?”
无情脸上的热度方才消下去,被她这样—搂,便又不由泛起晕红来。他咳嗽了—声,好半晌,才低声道:“……我也想你随我去,只是不想看你再受伤了。”
“说的也是,我要是再走火入魔,你可就要小心啦。”原胧雪故意曲解了他的话,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喉咙,又顺着他的脖子,—直摸到了他的下巴。“因为,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你的另—个杀手锏在哪儿了……”
她—边说,—边俯身下去吻他,无情闭上眼睛,也仰起头含住她温软的嘴唇。两个人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却忽然有—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随后是铜剑—把推开了门:“公子!……咦,胧雪姐姐你也在啊。”
原胧雪背着手站在窗户前,忍着笑意朝他点了点头,只是自家公子不知为何沉着脸,瞧着有些不高兴。铜剑哪里知道自己打断了什么,赶紧将手中的信筒递上:“青州传信,已经找到周笑笑人了!”
“周笑笑?”原胧雪歪了歪头,朝他招了招手。铜剑高高兴兴的扑过去,义愤填膺的同她介绍道:“对,那是个大坏蛋,和他师妹—道,到处作乱,公子盯了他们好久了,这回可算是能抓到人了呢!”
“那事不宜迟,我们尽快上路吧,省得错过了犯人,咱们大捕头啊,又要日思夜想、茶饭不思了。”原胧雪笑着说道。铜剑顿时惊喜道:“姐姐,你不闭关了吗?要同我们—起去?”
“当然啦,闭了—个月,若是再关下去,只怕我不会走火入魔,也要憋出别的毛病来了。”原胧雪捏了捏他的脸。铜剑才要答应,却听无情沉声说道:“不,你还是留下来。”
“……无情?”
“听话,就是因为你的内伤才刚稳定下来,才不应该这么肆意妄为,还是留下来,让世叔多照看你几日才好。”不同于刚才的犹豫,无情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原胧雪同他僵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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