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谢砚睨他。
不知道点什么头?
萧罹平静道:今日入宫,见到陈姝所做,便猜到了。
谢砚抬眸,不作声。
萧罹看向他:陈姝胆子很大,她擅闯永昭殿。
说什么了?谢砚面色淡淡,看着萧罹,饶有兴趣地继续听下去,不,她做什么了?
23、第 23 章
萧罹道:她带着病体,要求见父皇。那些宫人拦她,她却以死相逼。
谢砚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萧罹继续道:换做常人,早就定罪。但在父皇眼中,她救他一命
后来父皇说她救驾有功,要封她为和安郡主。
谢砚手指一顿。
封郡主,这赏赐可不小。
陈老家主应该会满意。
萧罹顿了顿,皱眉道:但她不要郡主。
不要?谢砚抬头看萧罹:她是真傻还是假傻?陈家若出个郡主,在朝中势力愈加稳固
她要当妃。萧罹淡淡道,或者说,陈老家主想让她当妃。
谢砚一噎,随后轻笑,手又开始敲击桌面:这一步,明德帝还看不出来?傻子都能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萧罹道,可就算看出来了,也没证据。
若右符真在陈家手里,明德帝也不敢轻易做些什么,免得陈家狗急跳墙。
谢砚问:皇上同意了?
萧罹:自然不曾。
两人岁数差得,都能当他女儿了。
萧罹眸子微敛:陈姝死缠烂打。
她不要命了?谢砚不敢相信,怎么个缠法?皇上没生气?
萧罹只说了一个字:闹。
萧罹:父皇想气,但陈姝近来是大臣们讨论的对象,父皇也不好在这关头
谢砚别过头,不悦道:大楚这是什么规矩?皇上做事,处处看那群大臣的眼色。
这皇上当得也太憋屈了吧。
萧罹道:规矩乃先皇所立,且先皇遗嘱上说,这些不可更改。
谢砚抓住了这话的一个点,看向萧罹:遗嘱?
萧罹知道他又在想虎符的事,叹了口气,道:遗嘱,并没有什么。
这回真和虎符无关。
谢砚不语。
萧罹:你要查的,应该也差不多了。子钦,知道得太多,容易惹祸上身。
谢砚垂眸,笑道:我还会怕祸吗?我怕祸自己不来,让我好找。
萧罹:你为什么这么闲?
谢砚指了指自己,我闲吗?
他收敛笑容,似是自言自语,或许闲吧所以才想找些事情做做。
萧罹看着他,有些不忍: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谢砚摇头,没有必要告诉你,萧罹。
知无不说。萧罹皱眉,喉咙一哽:你却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们之间这不公平。
谢砚想知道的,他都毫不保留地告诉,可是谢砚却从未告诉过一点点关于他的过去,他的目的。
你自愿的,不是吗?谢砚低低嗤笑,无所谓似的:没有东西是公平的。
他看向萧罹,你我之间,从出生就不公平,以后,更无公平可言。
他一出生就是赤潮的人,二十多年来,日日都如在地狱。而萧罹,自小便是皇子,没有尝过那种生活。
无论怎样,他们两人之间,经历不同,见识不同。
差太多了。
萧罹看着谢砚,默不作声。
这个人到底是不信任自己。
我给你公平。萧罹攥紧拳头,你想要吗?
如果谢砚想要公平。
如果只有皇帝才能给他公平,那他会
拳头松了一瞬。
他会去当皇帝。
但那个人却道:我不要。
语气寡淡,没有一丝情绪,仿佛毫不在意。
萧罹衣角被攥皱,艰难发声:你不要?
谢砚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淡淡道:我不要。
这么多年的不公平都忍受下来了,早就习惯了。
公平,还有那么重要吗?
所谓拥有的不该拥有的,失去的不该失去的,公平的不公平的。
都是命
先帝遗嘱,明德帝到底没有违背。
陈姝抖着胆子,以死来昭示自己对皇上的爱意。明德帝无奈,待陈姝病好,下诏将她封为了陈妃。
皇上有病!谢砚听到消息,惊得差点被茶水呛到。
苏辞小声提醒:主人,这是四皇子府。
有些话说不得。
那,陈姝有病!谢砚换了个说法:陈香蓉也有
行行行。苏辞打断他,扶着头道:他们都有病。别说了
他现在骂的每一个人,招惹上了,都会引来一堆麻烦。
谢砚瞥他一眼,越想越气,怎会如此荒唐?
陈香蓉上了年纪脑子不清楚,做出这么冲动的行为还能理解。
陈姝这为了家族牺牲自己,也能理解。
但是明德帝
他好歹一国之君,谢砚本以为明德帝根本不会理会陈姝的要求。结果真的让陈姝成为了第二个陈妃。
实在是无法理解。
苏辞:主人,那现在怎么办?
谢砚:陈姝受宠吗?
苏辞:封为陈妃后,皇上一次都没去见过他。
谢砚垂眸,若有所思,片刻,他道:看样子不受宠。
明德帝脑子还没不清不楚到这个地步。
苏辞哑然。
受宠怎么办?萧罹推门而入,瞥了眼苏辞,眼神不善。
苏辞还记得在诏狱遇到萧罹时的那个眼神,此刻看到他,不免颤了一下。
谢砚微皱眉:你进来作什么?
萧罹眯起眸子:这是你家?
谢砚:
萧罹在谢砚旁边坐下,苏辞感到背后一凉,瑟瑟开口:没什么事,我要不先走
谢砚:不许走。
萧罹:滚。
两道声音夹在一起,话毕,屋内顿时安静。
苏辞:
两个人看他的眼神皆不善,苏辞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
最后他还是灰溜溜地跑了。
谢砚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胆小鬼。
萧罹:你多学学,别一天到晚什么都不怕,想着法在那些大臣面前露面。
被人记住可不好。
谢砚没理他,转身要走。
陈姝若受宠,你当如何?萧罹抓住谢砚手臂。
自然是让她不受宠。谢砚转身,伸手去扯开萧罹的手。
萧罹手下用力,将他手腕攥得发红。
你又发什么疯?谢砚不悦,皱眉道:出去,我要睡了。
萧罹一言不发,突然出手去抱他,谢砚一惊,迅疾提拳在他胸口砸了一拳。
萧罹闷哼一声,依旧没有松开,他道:你轻点,这有伤。
谢砚嘲道:你不是身子好?刚一醒就往皇宫跑,这会儿这么砸一拳就痛了?
萧罹道:因为谁受的?
谢砚面无表情:是谁抱着我,硬要一个人逞能的?
明明根本就不用受伤的。
萧罹道:是我的错。
知道就好。谢砚不耐烦道:你到底来做什么?
萧罹把他拉近一分,低声道:没怎么,就想来看看你。
谢砚莫名其妙,又挣扎了几下,出去。
不。萧罹把谢砚拉进怀里,人撞到胸口剑伤,他轻轻嘶了一声。
谢砚本想推开,但下一秒,突然感受到背部的手逐渐往腰上一动,浑身跟着一机灵,不敢动了。
谢砚咬牙道:你要不要每次都拿我弱点?!有没有意思?
有意思。萧罹笑起来,将他抱得更紧了:今日我听到一消息。
谢砚竖起耳朵。
萧罹:与那些无关。
他感受到怀里人头低了低,继续道:子钦你该考虑点别的事情。
什么?谢砚低低接了一句。
除了任务,他还有什么可以考虑的事?就算有,也是轮不到的。
萧罹:比如婚嫁。
谢砚一怔,手微微攥紧。
这人又在想什么东西?
萧罹:范小知州,你可还记得?
谢砚点头。
他要成婚了。萧罹继续道,两日后成婚。
谢砚试着挣动,却发现萧罹抓着他手臂的手已经用来按住他的头了,可那只放在他腰上的手却迟迟不肯松开。
他只能被迫把头贴在那人肩上。
谢砚:范老知州刚走没多久,他就成婚?
之前见到范铭,一双眼睛因为范老知州而哭得红肿,谢砚还赞过她一颗孝心。
如今这才半月
今日他听到的消息,怎么一个比一个刷新他原本的认知?
谢砚道:你比我还闲,临安这么远,他的婚事与你何干?
萧罹:听说的。
谢砚:
他怎么没听说?
萧罹:沈黎寒替他办那婚礼,结果日子还没到,姑娘先被人劫走了。沈黎寒正巧撞上,他不会武功,被那劫匪伤了脸。
沈黎寒?谢砚奇道:两日前还在京都皇上遇刺这事沈家担下责任,他还有心思赶回去替范铭办婚礼?
萧罹:刺客和护卫都与他无关。
谢砚不语。
萧罹看起来有些着急: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谢砚疑惑:那你要说什么?
下一秒,他想到什么,眸子一黯,范老知州房间里那封信,有进展了?
萧罹不耐:你能不能别总想着虎符?
谢砚:你管不着。
谢砚埋头,萧罹也一直没说话。
半晌,谢砚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萧罹的胸膛微微起伏,散发出暖意,谢砚被他抱着,有些困意上来。
劫亲萧罹道,你觉得如何?
哈?谢砚懵了。
萧罹把手从后脑勺移到谢砚脖子上。
谢砚一僵。
萧罹把头低在他耳畔,又问了一遍:我问,你觉得劫亲,如何?
呃谢砚怕他又做出些什么事,顺着他的心思,含混道:嗯还,还挺好。
萧罹眼里拂过笑意:懂了。
谢砚:什么?
他懂什么了?
日后你萧罹凑过去,在谢砚耳畔张了张口,轻笑道:这个不告诉你。
谢砚:
24、第 24 章
明德帝在狩猎时遇刺一事,不知为什么,传到了北夷。
北夷得知消息,在大楚边境故意发动纷争。
消息传到明德帝耳中,原本便拖着病体的他,终于在上朝时,恼得晕了片刻。
大臣们见状,忙请来太医。
对外界宣称并无大碍,只是劳心过渡,休憩几日便好。
但传到有心人耳中,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先皇。
或许明德帝,也有从先皇那儿传下来的疾病。
一时间,有些人要按捺不住了。
殿下,皇上召您入宫。阿聋侍立在萧罹身侧,脸色泛着白。
上次狩猎他遭到偷袭,脚踝处中了一支箭,致使后来作战时处于下风,受了重伤,连萧罹那儿都没赶得及过去。
萧罹盯着谢将军的画像,目光怔怔,看起来有些出神,眼里却含着笑意:你说他会同意吗?
阿聋一怔:什么?
谢将军萧罹似是在自言自语。
阿聋更加不明白了:殿下,皇宫里催促
他觉得劫亲挺好。萧罹嘴角勾起,看向阿聋,我要不给他弄一个?
啊?阿聋还是不明白,殿下可是在说谢公子?
萧罹淡淡道:不然呢?
阿聋噤声。
他说让我找他,如今我找到了。萧罹转回头,又看着谢将军的画像出神,怔怔道:可是你知道他现在要我做什么吗?
阿聋看着萧罹,不语。
萧罹道:他要让我当太子。
阿聋惊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