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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到激动莫名,就像陛下现在正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一般,他浑身上下的鲜血都沸腾起来了,每一次的冲锋都恨不能在最前方。
    他冲进火焰里,在被火焰包裹住的城市中,救出了最后剩下的三百人。这三百多人中有老人、有小孩,也有妇女与少年,他们都是这座城市中的幸存者,他们不愿降于外来的野兽,相率**于屋内,妄图与敌同亡。
    还没有与亚述人照面,比拿雅所率领的军队就认识到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敌人的残忍。但他们胸中涌出的不是惧怕,而是眼见此种惨烈场景的愤怒,他们的怒火激发了战意,不少人用武器敲击着自己的战甲与盾牌,他们在那座烈火的城市外大吼:“战斗!战斗!”
    黑袍人跟随在这支队伍中,有人凑上来,对着领头的人道:“比拿雅有些冒进了,既然西顿人自己都放弃了自己的城市,我们又何必前去救他们呢?烈火会烧伤我们的兄弟,这几百人的安置也同样是个问题。他们必不可能与我们一起上路,因为我们接下来要迎接的,是凶猛的战争。”
    领头的人就睁开眼睛,他低沉着声音道:“比拿雅是陛下所信任的将领,他所做下的每一个决定,都代表着陛下的意志。我们只用跟随他即可,与其去质疑他的决定,不如去想我们接下来的出场。这是我们魔术使第一次向世人彰显自己的存在,也是第一次介入这等规模的战场,我们必须要表现出自己的力量,这样才能让其他人知晓我们的强大,也能知晓创建了这条路的陛下的伟大。”
    “更何况,”他想起了陛下在那条贫民的巷子里与自己说过的话,还有他所救下的婴孩:“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迎合到陛下的意志呢?”
    他们在这里又开启了新一轮的行军。而在耶路撒冷中,陆千秋已经没在宫殿中了。他接收到拜蒙的邀请,去往了之前从未去过的地狱。
    地狱中是昏黄而贫瘠的,它没有太阳,有的是不定时落下的火雨;它也没有葱茏的植物,有的是针刺般的铁的荆棘;它上面没有人烟,有的是奇形怪状的众多的怪物。
    拜蒙为陆千秋的到来举办了大型的仪仗。他已是地狱中西方的君王,拥有两百多个的军团,投往他这方势力的魔神,还有其它的十三位。他们分别是,塞列欧斯、艾利欧格、纳贝里士、弗法、斯伯纳克、安洛先、欧洛巴士、欧塞、瓦拉克、锡蒙利、安度西亚、安杜马里、毛莫。他们的关系有些奇异,似是上下阶级的关系,也像是聚在一起的合作者。
    他们对于拜蒙如此郑重迎来的客人十分的好奇。其中有跃跃欲试的,想要摸清楚这位人类的底细。他都已经想好了许多的步骤,要去考验他的智慧与能力,如果他通过了,他也不介意赠予一些自己的奖赏,而若是他失败了,也可以施下一些小小的惩戒。
    但还没等这样的想法开始实施,魔神就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他像是失了力量般上吐下泻起来,他的头发被飘来的地狱的火星点燃,还没走过的地面长出了快速蔓延开来的黑色荆棘,他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粘稠的肉块就从他的口中吐出——他竟是不知何时就受了重伤!
    这位魔神的面上现出惊恐的神色,他眼一闭,就这样昏厥了过去。
    拜蒙走过他的身边,他的脸上浮出一抹嫌恶,看也不看这魔神,他淡淡道:“将他抬出去。”
    这并不是谁对他的惩罚,而是地狱对其自发的排斥。虽然陆千秋没有显出他的威能,但一位“创世者”,若是在他自己的“世界”中被耍弄,这样的世界又有何用?
    陆千秋与拜蒙的商谈之中,他们见到有无数的魂灵从地上落入到地下来,因为还未建立起秩序,所以这些魂灵不是被其他的魔神给勾走,就是成群结队地徘徊在冥河边缘。他们都还记得自己在地上所受的苦楚,有人痛苦地哀嚎,从日到夜;也有人跪倒下来,拥抱着自己的孩子,祈求神灵的怜悯。
    因陆千秋说过,善恶自有报应,所以,魂灵不再像从前那样,只能在地上陷入迷途,然后被渐渐消磨。有的魂灵升往了天空,他将要去的是天堂,自有天使们去接引他;但更多的是去往地狱,因为善比恶苛刻,少有人能做到。
    拜蒙并没有对这些人类的魂灵生出怜悯,在他的角度看来,地狱都是他们魔神的,这些魂灵不过是幸运的外来者。魔神们是被人间驱逐出来的,他们被降格、被打压、被消灭,经历过这样的历程,要想他们对人类有多么的喜爱,那才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但陆千秋不同。地狱吸引了这些无望的魂灵,这本身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还看到,随着战争的愈发激烈,这样的魂潮还会迎来一波新的高峰。地狱的魔神不会去管理这些游荡的魂灵,他们会日复一日地受到地狱的侵蚀与折磨。直到一百多年后,有一位暗之天使自无尽的尸骨中诞生,他屠灭了十八万五千名的亚述人,用他们的骨血向地狱献祭,用这庞大的死亡洗刷他的仇恨,他的愤怒铸就了他的根基,他将成为【暴怒】的天使,成为地狱的审判官。
    但这时间有些太久了。一直到他出世的那一天,这冥河边的所有魂灵都将身处无限的哀恸与绝望中。他们并没有犯下需要承受此等惩罚的罪,这超过了他们所应负担的。
    陆千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他在这西方君王奉上的席位上想了想,一招手,大地上的一处就裂开了一道缝隙,其内黑黝黝的,像是连接着深不可测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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