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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

      徐汇艺术馆有一个关于古招牌的艺术展。
    招牌?口味独特,不过这周末我来不了,下周一?
    莫不语想了一下课表,下周一满课。不过刚好祝教授周二的课挑开了,或许周二可以。
    周一我满课,周二?
    可以。
    那到时候联系你。
    过了大约十几秒,巫盛柔才回复了一个表情包。
    【爱心】
    莫不语隐隐觉得有些好笑,但心又在砰砰地跳着。
    不知为什么,尽管知道了一些事情后,巫盛柔在自己地心里陌生了起来,但还是会让自己心跳加速。
    这就是美女的力量?莫不语有些自嘲的想。不对,这就在间接暗示祝教授长得不够好看了。
    可能自己只是单纯的紧张吧。
    她本来只打算来这里喝杯酒,然后就走人。
    但在看到新娘的美丽模样时,她的腿像是泥塑的一般软了下来,再动不了。
    她左手将包着鼓鼓囊囊的份子钱的红包拍到了桌子上,右手拿着一杯红酒,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喝到脸颊泛起了绯色红晕,喝到思维飘飘欲仙。
    当新娘和新郎在红毯上激情拥吻时,她感觉喉咙痛了一下。这红酒突然就烈了起来,像一把刀割破了她的喉咙。
    她似乎已经忘了,那个身袭白衣的仙女一般的美人,曾也是这般在床上与自己拥吻的。
    她仿佛看到了新娘抹胸婚纱下的诱人红晕。
    呀,祝!
    意识模糊处传来了一个似熟悉非熟悉的声音。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失态,赶紧收回了远去的思想看向声音的来源。
    这是一个明明穿着打扮中性,散发着一种女将军气质的女人,但举手投足又无处不在散发着典型女性的妖媚气质。
    祝教授定睛看了眼前的女人一会儿,然后很是惊讶:風間(风间)?
    她的思绪瞬间就被带回了五年前,仍在东大留学的时光。
    眼前的女人笑着摆摆手:太见外了,在中国不用说日语。
    她抬了抬手,将一份红包放到了桌子上。在她抬手的瞬间,祝教授闻到了栀子花香水的味道。
    祝教授点点头。
    怎么不说话?风间笑眯眯地看着她。
    呃祝教授只觉得自己心情支撑不了自己多说一句话。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想。但回答得很敷衍。
    风间的欧式大眼睛眯了起来,弯弯的:这男的是我闺蜜的前男友,她让我往这渣男的脸上泼一杯酒。
    用词还挺地道,祝教授有些新奇地想,这中文说可比五年前得溜多了。
    渣男?你是说新郎?
    没错!他吊了我闺蜜三年,结果突然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了。要不是她不想再看见这狗男人的脸,应该让她亲自泼的。风间嘴角咧开,笑得很豪迈。
    这么渣?祝教授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看着台上笑得很幸福的新娘,有些担忧。
    敏锐的风间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她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台上那是你喜欢的女人吧。刚才我观察了你半天,那神情落寞极了,像一个哀怨的弃妇。
    哪儿有祝教授听到这种形容,有些尴尬。
    不值得。渣男配渣女,这才值得。风间举起酒杯凭空碰杯了一下,然后将其中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
    祝教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无力地笑笑,然后垂下眼。
    你在做什么?
    祝教授立刻明白她是问「自己在做什么工作」的意思。还像学生时代那样默契,真好,她的心底涌出了一股暖流。
    大学老师。
    哦,教授吧?我记得你博士期间发了十几篇国际论文。
    嗯。你呢?祝教授点点头。
    风间神秘地摇晃了一下手中的空酒杯,笑道:你猜。
    我不猜。
    你必须猜。
    祝教授也笑了。
    幼稚祝教授看看风间开放随性的装束,设计师?
    风间哈哈大笑:我大学的专业可是光学物理,怎么可能嘛?
    没有什么不可能。难不成你也是大学老师?祝教授突然觉得心底本来压着的石头轻一些了。
    答对一半!我是兼职老师加兼职摄影师!
    摄影师?祝教授轻轻挑了一下眉。
    我很喜欢摆弄那些光学的小玩意,也算我的专业吧。
    因为风间毕竟还是日本人,该加儿化音的地方没加,听起来有些滑稽可笑。祝教授的笑容不禁越咧越大。
    你拍什么呢?
    拍美女帅哥,美好的事物我都拍。
    科研任务不重么?
    嗨,科研嘛,完成指标就好了。我说风间耸耸肩。她好像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
    嗯?祝教授有些好奇。
    婚礼结束后,等我给渣男泼完酒,我们好好吃一顿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祝教授的cp出场!抱歉 上周实在是太忙了,一直没时间更新客官们会原谅正经君的对嘛!
    45、风间沙耶(1)
    真爽啊
    风间伸了一个懒腰,短上衣随着她的手臂上移,露出了腹肌分明的纤瘦的腹部。
    幸亏别人不知道我认识你。祝教授无奈道。
    认识我又怎么了,渣男不该被泼酒么?风间哈哈大笑,不以为然。
    祝教授沉默半晌,嘴角微微勾起。
    两人仍并肩在陕西南路边上走着。因为是周二工作日的关系,街上并没有什么人。
    你想吃什么?风间问。
    祝教授轻轻摇摇头:都行。
    啊啦,又是这个令人头疼的答案风间拍了一下祝教授的肩膀,给个偏好嘛。
    我不太想吃饭。
    风间有些皱着眉,看了脸色惨白的祝教授一眼。
    我观察了你很久,在婚礼上一口饭都没吃,只喝了酒,你这是要升天吗?算了算了,好不容易来上海,我想吃上海本帮菜,跟我过去。
    祝教授没有反对,任由风间将自己拽入了最近的一家「人和馆」。
    在接触到风间的手的那一刻,她感觉全身涌起了一丝战栗。这个女人的手心,实在是太暖和了。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深秋中。
    人和馆还是一如既往的幽暗,蓝色的灯光仿佛要尽数去除人的食欲一般。
    祝教授安坐下来,才觉得自己的胃在烧。因为过度悲伤,她已经忘了不能空腹喝酒了。她感觉额角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垂着头一动不动。
    一杯橙汁被推到了自己面前。
    祝教授有些错愕地抬起头。
    是风间
    先喝点这个吧,稀释一下酒精浓度。
    祝教授感激地接过。伴随着酸酸甜甜的液体下肚,她感觉胃好受一些了。
    但不知怎的,即使头越来越晕,她的脑海里还是刚才婚礼上,新娘看着新郎幸福地笑着的模样。
    不能哭,自己也从来没哭过,对吧?祝教授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再回过神来,桌上已经上了一道凉菜和一碗粥。
    喝点粥。一会儿你要是看我吃蟹黄拌饭馋了,我可以分给你点。风间一边称赞着口中的凉菜一边说。
    祝教授拿过粥,轻轻搅拌了一下,发现并没有白白的热气冒出。
    是风间已经给自己搅过了吗?她尝了一口,很香的瘦肉粥。
    几口粥下肚,头晕也缓解了一些。
    这时,祝教授的眼睛才得以重新聚焦,聚焦到对面这个津津有味地吃着蟹黄拌饭的女人身上。
    她看着她齐肩的黑发,窄而略带鹰钩的鼻子,以及那双无时无刻不在迸发着机灵劲儿的大眼睛。
    在东大的食堂里,她们也曾无数次这样面对面吃饭。那是的自己还没有预见到,五年之后会出现今天这样狼狈的重逢。
    为什么风间看起来一直是没有烦恼的样子呢?祝教授有些好奇地想。
    你在羡慕我?风间抬起了眼。
    嗯?
    你想说的话都画在脸上了。
    「写在脸上」。
    风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对对对,之前也有中国朋友纠正过。但我一直觉得逻辑不通,怎么能写呢?当然是画了。
    你说得有道理。祝教授也不禁轻轻笑了。不知怎的,每当和风间聊天,悲伤的情绪才会慢慢淡去。这个人太会笑了,笑起来就像全世界都不曾有过冬天。
    我嘛风间轻轻将筷子靠在了碗边,也是有烦恼的,其实。
    祝教授的眼睛亮了一下:什么?
    风间笑道:现在的烦恼就是这个蟹黄拌饭太好吃了,我回到日本依旧会想念它,却吃不到。
    祝教授被逗乐了,她伸出了勺子,风间则默契地将碗推向祝教授。
    她挖起一小口放入嘴中,热气腾腾中泛着蟹黄的清香,确实是人间极品。
    好吃吧?
    祝教授点点头。
    风间也学着她的样子点点头:这就对了!值得高兴的事情数不胜数,数目胖大。
    「庞大」。祝教授由忍不住纠正道。
    「胖」也没什么不合适,胖,不也很大么?风间啧啧嘴。
    祝教授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好久没看到你翻白眼了!风间掏出了手机,打开相机。
    不许照相。祝教授伸手想捂住镜头。
    久别重逢,不合影一张?风间站了起来,慢慢靠向祝教授。
    接着,在祝教授还没反应过来时,风间凑上来挑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靠向了自己的脸颊。
    手机「咔嚓一声」,屏幕上记录下来了风间灿烂的笑容,以及祝教授迷茫的眼神。
    吃完了,你想去哪儿吗?
    你是来干什么的?祝教授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物理学教授。
    我是来度假的。
    哈?
    当然,也有任务在身,但不着急,慢慢来。
    心态真好。
    心态当然要好,不然我早就对着那些不成规律的实验数据发疯了。风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手提包。
    祝教授突然看到了风间包带上缠绕着的中国风小丝巾,愣了一下。
    那是
    你送我的。咱们第一次见面,你送我的这个,不是吗?风间没觉得有什么。
    那已经是快十年前了。
    才十年啊?我打算挂个三十年吧。风间顺手整理了一下那红色丝巾的形状,小心翼翼。
    你男朋友不觉得心里别扭么?
    男朋友?我没有。
    那女
    没有。风间立刻打断了她。
    祝教授不知为何感到自己内心深处轻轻松了一口气的,但又觉得奇怪。
    像风间这样的美女物理学教授,性格还又飒又御,追她的人应该排长队了吧。
    难道她潜规则学生?祝教授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看到祝教授惊恐的表情,风间连忙摆手:别乱想!我是那种人吗?
    祝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你是
    风间笑着说: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形象,伤心。
    一点也不像伤心的样子。祝教授精准地吐槽。
    因为我知道你口是心非,这叫什么,傲娇。我看你这么累,要不要跟我回酒店?
    祝教授眼睛微微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身边的人。
    我住的酒店就在这儿附近。我看你脸还是红的,睡一觉吧。
    不用,我回家睡
    你不是开车过来的么?现在喝了酒,还能开车?
    代驾。
    哎。
    嗯?
    你不是叫代驾吗,我就是代驾。
    于是,风间沙耶就这样开着祝教授的车,按照她所说的地址,将祝教授送回了家。
    在走进祝教授的家后,风间的眼睛亮了一下。
    你的家就和你这个人一样。风间将祝教授扶到沙发旁坐下。
    祝教授脸颊仍因酒力微微泛红,轻轻地喘着气。
    嗯?
    清冷却火热。
    这是一对反义词。
    但着这就是你给我的感受。风间轻轻笑了一下,眼睛瞥了瞥素色展示柜上多样的古玩。
    不过你为什么来中国?祝教授想到了这个问题后,突然清醒了一些。
    听到这句话,风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正经严肃了起来。
    等你清醒一些,我再跟你说。你现在应该先好好休息。
    祝教授挺了挺腰板:托你的福,我好很多了。
    可以正常思考了吗?风间挑了一下眉。
    祝教授点点头。
    要不要我给你泡杯茶来证明我手不会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