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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也包括绿泫。
正因如此,在场修士之中却有人惴惴不安,显得不是很淡定。
叛徒总是会心虚的,唐采就是如此。
每次听人提及绿泫,唐采手掌就生出了一抹细碎的颤抖,便觉得一股子火热的耻意涌上了心口。
叛徒!谢苒曾经这么指责过他。
那时候唐采自然是断然否认,他还能扯出许多理由为自己洗白。
可一个人纵然是能欺骗别人,却也欺骗不了自己。
他听不得别人提及绿泫,若是旁人提了提,唐采就是心头不安。
奉神殿的修士天然不喜欢针对令主的人,故而他们每次提及绿泫,也没什么好话,还会拿绿泫取笑。
比如绿泫对应无烈求而不得,比如绿泫好色,挑了个半废的魔域卧底修士。
绿泫是个女修,总会有人拿她的感情取笑。
可是就算如此,这些奉神殿弟子提及绿泫,却总有一分忌惮,却总会承认这个流月主修当真很了不起。那酸意浓浓的嫉妒中,却也总会有一抹羡慕。
一个人可以诋毁敌人,但是绝不能轻视敌人。
绿泫的存在,显然也是给这些奉神殿修士重重一个耳光。
这样子的微妙处,唐采竟也能体会得到。
他手指微微发颤,拂过了衣摆的徽记。
唯剑宗弟子,方才能有如此服色。现在唐采已经不是流月修士,而是一位剑宗弟子了。
可便算是这样子,他也感受到周围之人对自己的轻视。
就像唐采能体会到周围之人对绿泫的忌惮一样,他亦能体会到周围剑盟弟子对自己的轻视。
没谁看得起他,也没谁将他当作自己人。
而之前笼络他的云灵君也没再搭理他,甚至没有多给唐采一个眼神。
笑话,如今绿泫连夺法宝,修为大进。单凭唐采一个庸物,又怎么能颠覆流月国?
说到底,唐采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
云灵君甚至并不觉得自己有何凉薄之处,他觉得这场交易唐采是心知肚明的。
唐采甚至想到了那时候谢苒说的话:“哈,唐采,这也不过是你价值多高,能力多强。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你这样子的人,也稍微有那么点儿价值。”
“你明白吗?你所有的价值都是用来让阿泫堵心。人家眼里根本没有你这个人,你不过是一枚棋子。”
谢苒字字句句,言犹在耳。
那时候唐采只觉得赌心,更觉得自己从来没被谢苒尊重过。
可如今谢苒的话却像是预言一样,当真将他的处境说得明明白白。
那些情绪在唐采心口冲撞,简直令唐采喘不过气来,可他自然没有这个资格让旁人闭嘴。
他算什么?他什么也不是!
好在这时节,他身边的师兄们终于转移了话题。
“不过绿泫再如何好运,也及不上我们奉神殿的雪师兄。她那些许光辉,在雪师兄跟前,也是黯然失色。”
奉神殿竞争激烈,故而这些弟子彼此间也勾心斗角,彼此争风算计。神藏真君一向也是不如何管束,也默许奉神殿弟子这略显残忍的竞争风师。
这大约便是奉神殿的狼性文化了。
弟子如狼,方才能挑选出最凶残的野兽。
然而此刻这些弟子提及雪枯臣,一个个却是心悦臣服的样子。
人总是会嫉妒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如果相差太多,那些嫉妒心反而是不存在了。
雪枯臣出身无意门。奉神殿外殿三部之中,无意门是要逊色剑盟一些的。但是雪枯臣却是奉神殿毫无争议的最出色修士。
据说连神藏真君也对雪枯臣颇为敬重,使得这位雪师兄身份十分尊贵。
若非说雪枯臣有什么不足,那便是他身体有些不好,所以有病公子之称。
不过这样子的缺陷,反倒让雪枯臣有了一抹田园牧歌般的清雅出尘。
距离产生美感,这反而让雪枯臣显得更加脱俗。
每次圣魔武会,魔尊与奉神令主皆不会出手。
那么如此一来,雪枯臣就是这次圣魔武会最有可能夺魁的人选。
似唐采这样的人,听到了雪枯臣名字时,心尖儿也生出了羡慕。
人生在世,若自己能成为如雪枯臣一样的人,也不知道多好。
受人如此尊重仰慕,人活一世也是不枉了。
可这时候有人眼尖,却瞧见了唐采。
奉神殿压力大,总会有些无聊的人拿别人开调侃解压。
更不必说,唐采还是个远远不如他们的人。
就好似如今,便有人刻意消遣唐采:“这不是唐师弟,今日好有闲情逸致,这样子四处闲逛。”
“我们奉神殿修士个个皆是精锐,怎会添了这么个平庸之物?传出去,岂不是有损奉神殿的名声?”
“陈师兄,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唐采是背叛旧主,出卖流月主修,如此卖好,只盼云剑尊能收留他。云剑尊见他可怜,也只能收了,然而却没什么用?”
“那流月主修虽然好色,待人却是不薄。那苒公主受了委屈,她谁都敢得罪。伤了步鸾音的宁寂原本是个残废,流月国也好生照顾。怎么说,这绿泫也是顾情意的。唉,却没想到有些人养不熟。”
“这背主之物来咱们奉神殿,岂不是拉低了奉神殿的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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